第二百九十四回 同命人-《宅凰之梧桐引》
第(1/3)頁
公主命尹夫人和奕朵陪自己又喝了一杯,三人皆有了酒意,趁著這工夫,奕朵發(fā)現(xiàn)從第二根大繡柱上又垂下一幅密不透光的幕布,徹底將臺階上的自己和臺階下跳竹人舞的眾人隔開了。
剛才那個侍者對公主說道:“主上,隔音簾已垂下,我去看他們收拾,有什么吩咐您按那里。”
奕朵看那侍者一邊說話一邊指著公主坐榻扶手上的按扭,知道這按扭連接著外面,這里按扭一按,外面就有侍者會應(yīng)聲而來。
這種裝置奕朵在善城刺史府的明仁院中見過。公主聽侍者說完,只點了點頭。
那侍者去后,公主便又端起酒杯并不喝,眼神迷離似在回憶,半晌方緩緩說道:“我六歲那年,跟著母后去外祖母家,當(dāng)時就帶著我的小白貓,因它通體無一根雜毛,父王說這種沒有雜毛的畜類可能都有些來歷,讓我好好待它。我給它取名叫白靈,誰知就因為它,卻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
說完她將杯中的酒喝了一口又說道:“我和母后帶著白靈回外祖母家那天,我姨母的兒子也就是我表哥也在外祖母家中,他看到我手里抱的白靈就想摸一摸。我那白靈認生,被他一摸受了驚嚇,一下就從我懷里躥了出去,我一路跟著追到了外祖母家的閣樓,因跟著的下人多,我怕嚇到我的白靈,就令所有人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找白靈。誰知我表哥也跟了進來,后來他在閣樓上侵犯了我,我當(dāng)時只有六歲,什么也不懂,我表哥當(dāng)時已成年。這件事后,我母親再沒回過娘家,表哥也被賜死了。我可憐的白靈當(dāng)場就被母后摔死在閣樓里了。從此宮里再不許養(yǎng)貓,我也再沒親手養(yǎng)過貓了。”
奕朵一聽這故事跟自己的遭遇何其相似,早聽得淚流滿面了,剎那間她對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就有了親切感,原來公主和自己有同樣的遭遇,應(yīng)該是同命人,怪不得要呆在這深宅中不見人,大約也是怕被人提起這段不堪的往事吧!
那公主看奕朵哭了,便一邊喝著酒一邊笑道:“哭什么,傻孩子,不經(jīng)一事不能成材。說句參悟的話,命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注定要發(fā)生的,無法回避也躲不過。那件事后,父皇為彌補我,答應(yīng)了要把皇位傳給我,要不是母后橫插一腳,可能這天下都要改寫了。后來母后去世,我兄長繼位后無能,反對者甚多,朝中又有了易主立我為皇帝的呼聲。我那時候年輕,也被這呼聲迷惑吸引,大著膽子作了非份之想也做了大逆不道的準(zhǔn)備。誰知終究還是落在那句話上了,命里無時莫強求啊!那時候年輕氣盛,又不知道收斂光芒,目下無人,所行之事被曾經(jīng)犯錯打罵過的下人出賣,不但失了皇位,還被新皇下旨殺了,但奇怪的是,在下葬的前一天夜里,死了好幾天的我又活了過來。”
說完也不看奕朵和尹夫人,自顧又呡了一口酒接著說道:“我活著對新皇是威脅,死了對他就沒威脅了,其實他也不是真想要我的命,不過是情勢所迫。我在這里整整活了幾十年,除了皇權(quán)什么也不缺,我說的命運改了未必是壞事,當(dāng)皇帝有皇帝的難處,我無兒無女,無家也無牽掛,要是當(dāng)了皇帝不知死多少回了,還能活到現(xiàn)在。”
那公主說到這兒,看奕朵和尹夫人皆滿面含悲,便換了個語氣笑道:“喝酒時原不該說這些陳年舊事,你們當(dāng)個故事聽聽就罷了,剛才看竹人舞倒讓我想起另一件事來,當(dāng)年父皇駕崩后,母后看我郁郁寡歡,開始四處找曲搜歌為討我一笑,我記得當(dāng)時從西北傳來一首《婆羅門》,母親還想找人排成舞,后來紛紛雜雜的事太多也就撂下了,那曲子和剛才竹人舞的舞曲十分相似,年紀大了也記不清楚了。”說完嘆口氣,端起杯中的酒又呡了一口,好象是要把剛才那些話幫著咽下去。
奕朵此時好像略微有些明白,這皇家女活到八十多歲,看開了一切,死過一回的人,可能什么都不在乎了。而自己卻抓著過去的那件事不放手,眼前這活化石一般的生命大師講述的生命歷程,應(yīng)該是最本真的東西,這位年邁的公主愿意將它們拿出來講與人聽,可見把一切都看開了放下了。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看開放下?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东乌珠穆沁旗|
海兴县|
民权县|
高淳县|
垣曲县|
秦皇岛市|
安新县|
阿合奇县|
富平县|
广饶县|
辽宁省|
大冶市|
佛学|
陆河县|
江源县|
元阳县|
呼玛县|
通道|
章丘市|
孝感市|
宜兰县|
怀宁县|
察隅县|
北京市|
澳门|
雷山县|
虎林市|
嘉黎县|
天镇县|
宁蒗|
蒙山县|
连南|
花莲市|
民乐县|
信阳市|
玉环县|
全南县|
肥东县|
拜泉县|
定远县|
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