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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即使在大氣層外俯瞰也能在任何時候看見到山海般光火連綿的城市居然停電了,當然并不是全城停電,只是市中心的民用設施失去了供電。
東京電力公司已經發布了公告說正在搶修電路,預計晚上十二點之前會恢復恢復電力供應。
這樣一來東京半島酒店也受了災,雖然有柴油發電機可以勉強供給總統套房的客人,但侍者們卻無法繼續貴賓們提供服務了。
以往只要對著侍者打一個響指,對方就會把你想要的任何東西送到你的面前,北海道的鱖魚、鹿兒島的青花魚,還有最頂尖的和牛和活蹦亂跳的鱈魚,但今天要喝個橘子味汽水居然都得勞煩路老板親自動身爬樓梯去到下面幾層的自動販賣機投幣購買。
師妹和繪梨衣正在房間里打游戲,繪梨衣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害怕惡化之后會造成災害,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因為路明非離開源氏重工的時候源稚生給了他一個箱子,里面是足夠繪梨衣使用半個月的血清。
“我想吃臭豆腐。”諾諾皺了皺鼻子。
“那得回國了再說,在這兒的話只有納豆。”
“那可太難吃了。”諾諾做出嫌棄的表情。
“其實差不多,反正都挺臭的。”
“哼哼,我就想吃臭豆腐。”諾諾雙手叉腰,斜撇了路明非一眼,哼哼兩聲輕輕晃晃肩膀。
路老板吃軟不吃硬,舉手投降:“明天出門轉轉看能不能找到有賣的。”
剛才本來是他一個人下來的,不過師姐說在房間里閑了好些天都快生蘑菇了不如出來走走呢,就跟著路明非一起下來轉轉。
他們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繪梨衣的橘子味汽水、師妹的豚骨拉面、楚子航的口香糖和克里斯廷娜的一大堆零食,最后路明非趁師姐不注意給自己買了新的換洗內褲。
酒店的經理今天晚上給服務生們放了假,長長的走廊里居然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路明非還在想源稚生說的事情,師姐的腳步卻很輕盈,看樣子心情不錯。
路明非想起和源稚生分開的時候象龜說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次的事情好像不僅僅是一個沉睡的神所能主導的。
當時源稚生叼著一根沒點燃的柔和七星皺著眉,聲音壓得極低,他說如果他死了那路明非就別把繪梨衣送回蛇歧八家了,你們卡塞爾學院不是有個什么尼伯龍根計劃嗎,聽說可以改變血統,那個楚子航就是靠著這個方案逆轉了死侍化的進程,路君伱是S級又是屠龍英雄,到時候你就給繪梨衣也弄一個。
其實只是有些感觸,路明非覺得有時候人真的有第六感這種東西,源稚生可能在某個冗長的命運線中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像是一場幻夢,路明非莫名其妙地有種被托付了很重要的東西的感覺。
繪梨衣對源稚生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人吧,誰會把這樣一件危險的武器當做家人呢。
他曾無數次想象自己在法國的天體海灘賣防曬油,那里可能有烏鴉可能有夜叉還可能有政宗先生,櫻也總是會陪在他身邊的。可繪梨衣不會出現在法國,因為源稚生從沒給她留過位置,不管是心里還是身邊。
那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選擇把她托付給自己呢?路明非覺得很疑惑。
不過沒關系,這樣也很好,事態毫無疑問正在越來越緊張,蛇歧八家此刻還風光無限,但很可能立刻就會分崩離析,源稚生保護不了繪梨衣,整個蛇歧八家都做不到。
如果赫爾佐格的背后真的還站著某個人,即便那個人此時已經決定要用弗里德里希來頂替掉他,但開啟白王寶庫的鑰匙總歸是誰都想爭一爭的。繪梨衣就是那把鑰匙。
她留在路明非這里更加安全。
路明非也希望她留在身邊。
就像當年他開著那輛租來的豪車從東京一路跑到梅津寺町去看那里的落日,路上他們吃了梅子飯和烤青魚,還在鎮上買了晴天娃娃。那天路明非覺得那條路很短很短,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從山上下來站在火車站里告別了。
路明非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部公路電影,他得一直跑一直跑,開租來的車去到天涯海角都沒關系,他沒有要去的地方也沒有想去的地方,走到哪里死去了就把墓碑樹在哪里,只要有些人一直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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