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彥彥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這樣子湊合下去兩個人等于慢性自殺,我和我爸在一起的時候我媽打電話來問我爸好久回去,我爸盡在撒謊,本來沒做啥不正常的事,但都凈說的謊話,我看在眼里我心里想,我結(jié)婚做啥子嘛,未必我二天就像他們那樣子要嗎一個把一個罵得瓜兮兮的,一個呢盡說的假話,與其這樣子,我一個人還好些,免得把自己搞得了無生氣,連真話都說不來了。我說過我媽他們,我說你們兩個非要手拉手往深淵里跳嗎,與其那樣不如大家和平分手算了。把我媽氣得,直說養(yǎng)我養(yǎng)了這么大,還敢指責(zé)他們不對,我就覺得無語,我給林老兩個說話才覺得很真實,不是戴著假面具在說話,一輩子戴張面具過,我肯定被窒息了。林老,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孝?” 林茜對彥彥說:“很多父母親都以為子女不能說父母一點不對,中國古話中就有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極端了,父母親關(guān)系有問題的多得很。首先,夫妻雙方要相互尊重、欣賞對方,不要一方試圖把一方踩在腳下,如果長期把對方當(dāng)敵人一樣對待,這個家庭就是不正常的,有些女人不停地把男人原來的丑事拿出來說,一吵架就把對方的朋友或是家人都罵成烏龜王八蛋,這些都是傷感情的,時間長了,哪還搞得好,如果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惡劣了,離婚比成天陷入無止境的爭吵中或是連爭吵都不想了,徹底冷寞了,要好得多。但是要把兩個人婚姻中的問題搞清楚,否則這個問題沒搞清楚,你又馬上跳入下一個婚姻,就是以問題解決問題,帶來的是更多的問題。” 聽到這里彥彥說:“林老說的我回去還要想一下,我覺得心里明亮些了。我發(fā)現(xiàn)我媽就是隨時隨地都把我和我爸踩到的,哪個一贊美我,她心里都不高興得很。有次我小姨看到我和你照的相,我小姨說了句:‘彥彥和她們干媽神情好象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顯得很有氣質(zhì)。’當(dāng)時我媽聽了氣得很,回去就罵我爸,說人家林老師是正宗的大學(xué)生,你個沒得好多文化的廠頭的想追人家林老師,人家看得起你啊,當(dāng)時我爸說我哪想追林老師嘛,我是覺得彥彥她們林老是個知識女性,見識面廣,待人得體,你咋個我接觸一下女性你就往歪處想呢。林老,你說我媽是咋個的呢?”林茜回答說:“一個女人如果你不自我提升,只是靠著面容好看來吸引人,這是長久不了的,因為時間是無情的,沒有青春永駐的容貌,一朵花都要枯萎,人只有自己有內(nèi)涵,才不會懼怕歲月的流逝,沒有內(nèi)涵的女人就只有靠著衣服或是整容來提升自己的自信,你媽走不出來,就只有成天想著男人又看了哪個女人一眼,這時候,女人基本上是沒有自信心了。” 彥洵看到田野上的花開了,欣喜地對林茜說:“林老,你快看,這個花開得好漂亮啊,還有,你看這是不知名的花,我最喜歡春天了,春天到處都充滿勃勃生機,你知不知道我還喜歡桃花,桃花過后梨花也爭著開放,數(shù)不清的花,讓人目不暇接,只是我真的很高興在這個春天里,輕輕松松地欣賞,只要我一回到那個家里,心情馬上就會晴轉(zhuǎn)陰。如果看到我深思,我媽馬上就會打擊我,說你一天不曉得多學(xué)習(xí),就在那兒多愁善感的,一會兒又這個音樂那個詩了,不要想那些東西把人都想成神經(jīng)病了,你現(xiàn)在認(rèn)真以后好生找個有錢的勢的,跟我們家頭才配得起,我媽還說我,不要想她出好多錢給我做嫁妝,她養(yǎng)我辛苦得腰肌勞損都嚴(yán)重得很了,要我把養(yǎng)我的錢都要還給她。我當(dāng)時心頭很不舒服,就說了,二天我掙脫到錢了我會還給你,但你不要凈在那兒做夢讓我認(rèn)到錢找。我都想她是想嫁女兒嗎還是賣女兒。” 只要一說到她家里,彥洵就難得高興起來。林茜安慰她說:“不管如何,你媽他們還是把你供到讀大學(xué)了。你以后離他們遠點,不要成天守著他們。有時候回來看一下,盡一下孝,但最好不要天天挨在一起。聽你媽成天數(shù)落把人都聽得垂頭喪氣了。你看,我就不會挨著我媽他們,有時回去一下,天天守著哪受得了嘛,我爸脾氣大得很,動輒就吵起來了,我媽的控制欲望也強得很。我幸好走遠點,自己有自己的空間。” 彥洵對林茜很認(rèn)真地說:“林老,我肯定要走遠點,我媽啥都要干涉我,我結(jié)婚她如果不同意,我就不在家里辦,我去旅游結(jié)婚去了,我跑到外面去耍一圈才回來,我媽穿那么高的高跟鞋攆還攆不到我。” 這天下午政治學(xué)習(xí),集中選舉優(yōu)秀教師。本來上次選了,王定邦的票數(shù)最多,但未過半數(shù)。因為上級在大會上都強調(diào)必須過半數(shù),又只有重選。 選舉之前,周大龍頗為得意地說他放棄,歷年來他都爭著當(dāng)優(yōu)秀,原來嗎是對職稱評定有好處,現(xiàn)在不用了。王定邦在一旁補充說:“大家可能還不曉得,周老師的高級職稱通過了。” 眾人聽了這個消息,并未表現(xiàn)出周大龍所期待的場面,人們沒有一致對他表示祝賀,大家都無動于衷,臉上沒一點表情。周大龍掩飾不住失望的情緒,眾星捧月才會使月亮增輝,無人捧的月亮當(dāng)然就會黯然失色。 然后就選舉。第一次選舉時,王定邦得了四票,羅華得了兩票,還是沒人過半數(shù),周大龍問李院長怎么辦,李院長說在兩個中間選一個嘛。第二次選舉卻出現(xiàn)了戲劇性的變化,五定邦得四票,羅華居然得了五票。王定邦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本以為他會穩(wěn)操勝券的。羅華忙不迭地推辭:“我上的課比王定邦少得多,還是王定邦當(dāng)。” 其實就在系上做的工作來說,王定邦肯定比羅華做得多,但是不知怎么,就出現(xiàn)了這種場面。周大龍問李院長:“你看咋辦?” 李院長說:“這是民意。” 周大龍又不甘心地問張克儉:“你們說咋辦?” 表面上問的是張克儉,骨子里卻希望系上的老師眾口一詞地讓王定邦當(dāng)。憑心而論,王定邦上了不少課,在系上也做了很多事,當(dāng)個先進是當(dāng)之無愧的,但群眾就偏偏不選他,張克儉巧妙地回答道:“這是你們幾個頭的事,不要下放給我們。” 李院長素來和周大龍不和,這時又說一句:“按選舉結(jié)果報上去,羅華的意見只是個人意見。” 王定邦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應(yīng)該是四味,酸甜麻辣,就是沒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