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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連生、徐金山等人趕著馬車過來了,將那兩大麻袋稻子抬上馬車。
“有這好活你咋不招呼我一聲!”徐金山看到仨人鳥么悄的就搞來這么多好糧食,有些生氣的抱怨道。
干啥都不帶我!
我還是不是隊里的干部了!
“人家老張整稻子,是家里有喜事,咋你家也要有喜事啊!”老曹叼著煙袋和他開玩笑。
“那可備不住!”老徐想起女兒徐二丫,一挑眉毛,不服氣嘟囔道。
“行了別磨叨了,抓緊整,拉完苞米糠還得上山整木材……”老曹叼著煙袋,“誰老了?”
“不知道,來前就瞅見家屬區一幫人往外抬棺材,還有孝子摔瓦盆……”
老徐嘟囔一句,“這年月,死人比活人享福。”
“快點干活吧!”
等孫建平趕著馬車,拉著滿滿一車苞米糠以及那兩袋來之不易的稻子,踏上回家的路途時,他也看到了出殯的隊伍,一群人正抬著一口白木茬薄棺材,喊著號子,小心翼翼將棺材下到剛剛挖好的土坑里。
雖然已經過完了年,天氣轉暖,卻還遠遠沒有到解凍的時候,一米多深的凍土挖開,下面便是濕潤的黃土,正騰騰往上冒著熱氣,團團包裹住下葬的棺材,似乎想給故去的人最后一點溫暖……
唉!
他長嘆一聲,人如蚍蜉,朝生暮死,短短幾十年不過是過眼云煙,一輩子汲汲營營只為功名利祿,到頭來誰還不是光溜溜的來,兩手空空的走?
拉車的大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那點小情緒,噦噦叫了一聲。
“快走吧!”
孫建平搖搖鞭子,笑著催促道。
按照老曹的意思,這個便宜來之不易,能多買點就多買點,怎奈狼多肉少,他們才拉了三十多車苞米糠,偌大一堆苞米糠就被十里八村的鄉親們你一車我一車給搶沒了,最后連點渣子都沒剩下。
“草,早點來還能多拉一車,就怪伱張叔,磨磨唧唧,懶驢上磨屎尿多……”老曹為沒多撿到點便宜懊惱不已。
“這些也花了十塊錢呢。”孫建平笑道。
“這錢花得值當。”老曹對于什么錢該花什么錢不該花心里早有譜,用這十塊錢,買回來三十車苞米糠,從里面歃出將近兩千斤破碎的苞米!
拿這些苞米當馬料喂牲口,不挺好嗎?
關鍵還剩下那么多苞米糠呢!
馬車骨碌碌碾著已經有些發黏的冰雪路面,膠皮車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孫建平輪著鞭子甩了一下,遠遠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穿著一套八成新的軍綠色棉大衣,臉上纏著紗布,只露出一雙透射兇光的眼睛。
呦呵,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誰家那小誰么!
孫建平站在馬車上,掄圓了鞭子打了個響,沖憤怒盯著他的老崔喊了一嗓子!
“崔叔!老崔!阿崔!”
老崔怒不可遏,抓起一塊雪就扔過來,可惜距離太遠,雪球落在路邊墊道溝里,砸出一個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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