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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黨的這些大人物們，每到節(jié)假日，少有老老實實待在南京的，許多都會跑到上海這邊來，揮金度日，極盡奢侈。

    這氣象，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政府該有的。

    “表哥，你這幾年在上海咋過的？”陳世襄問，他是真的有點好奇，自己表哥到底是如何年紀(jì)輕輕就干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的。

    特務(wù)處最年輕的少校，還很得那位處座看重，這將來在軍統(tǒng)到底會是怎樣的前途啊？

    “還能咋過，就那樣唄。

    “我記得當(dāng)年剛來上海時，朋友帶著我去賭場逛過。當(dāng)時在賭場的見聞讓我格外漲了一番見識，當(dāng)時的那些見聞，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那些圍在賭臺四周的人，大都跟個餓鷹似的，眼睛盯著那些輪盤或者骰子，恨不得撲上去。

    “贏了錢的興奮兩眼發(fā)亮，紅光滿面，熱汗騰騰，還想著再贏再贏。

    “輸了錢的則急得眼睛發(fā)綠，面色晦暗，冷汗淋淋，恨不得嗓子眼都要伸出手，把桌上輸?shù)舻腻X再撈回去。

    “而旁觀者則無動于衷，就像是在欣賞一場猴戲。”

    陳世襄安靜地聽著，自己這表哥太精明，太厲害了，但他的厲害也不會是天生的，必然是從生活經(jīng)歷中學(xué)習(xí)總結(jié)而來。

    自己聽聽他的經(jīng)歷，就算不能如表哥那樣得到十分真切的人生體會，但多少也能獲得些經(jīng)驗，哪怕是長長閱歷也是好的。

    這年頭的上海灘，如表哥這樣的人，他的經(jīng)歷必然是十分精彩的。

    而且這樣也能更加了解他，以后在他手下做事也方便靈活些。

    “……贏者貪婪的目光，輸者絕望的神情，圍觀者冷漠的態(tài)度，這些都讓我不喜歡。

    “從那之后，我就再沒有去過賭場，但平時也總得找點消遣，后來我就找了一些自認(rèn)比較正當(dāng)?shù)膴蕵罚热绱蚓W(wǎng)球、游泳、騎馬什么的。”

    陳世襄給表哥豎了個拇指。

    還是表哥厲害，自己要是那個年紀(jì)，又是在上海這個地方，手里有錢有權(quán)，意氣風(fēng)發(fā)，恐怕是不能如此自律的。

    就算是能與禍害青少年的賭毒不共戴天，但恐怕也不會想著運動啥的。

    “說起賭博，你覺得劉一鳴這次為什么會暴露？”沈玉先話題一轉(zhuǎn)。

    陳世襄眨了眨眼，猜測著說道：

    “表哥你是說他也是在賭博？”

    兩人說到這，包廂門被敲響，接著門被推開，餐廳的人推著餐車了進來。

    等到菜擺上餐桌，人都出去后，沈玉先一邊吃，一邊回答起了陳世襄的問題。

    “他確實是在賭博，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么會冒著那么大的風(fēng)險去賭，不過這不重要。

    “在特務(wù)處，只要沾上了紅黨的嫌疑，很多時候處置起來都是不需要證據(jù)的。”

    沈玉先說最后一句話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雙眼看著陳世襄。

    陳世襄沒有看沈玉先，他低頭吃著自己的紅燴牛肉，吃得很起勁。

    在表哥提起劉一鳴時，陳世襄就知道這頓飯沒那么簡單，好在餐廳很給力，讓他現(xiàn)在可以用吃東西來掩飾。

    感受到表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陳世襄邊吃邊說：

    “要我說劉一鳴就是又壞又蠢，他撈什么錢不好，偏偏要沾紅黨。”

    沈玉先看了表弟兩眼，又低頭吃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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