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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深秋,夜晚寒氣襲人,地面鋪滿干枯落葉,卻不見半分寒霜。游弋長風吹拂過大地,空氣中彌漫著干燥塵灰。
涂山世玉身著黑色勁裝,原本披散的長發高高束起,她腳步輕盈,行走過山林,姿態不像高貴優雅的帝姬,倒像是行走江湖的游俠。
自離開使臣隊伍后,涂山世玉在武官城內奔行一圈,發現情況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
武官城旱災來得又猛又急,沒有絲毫預兆,江河湖泊頃刻間干裂,地面像是碎裂的鏡子,裂開一道道驚人溝壑。
草木莊稼轉瞬枯萎,整座城池在一夜之間,再也看不到半點綠色。
官府措手不及,跟鎮妖司聯手調查,卻始終無果。期間試過施法降雨,可雨落大地猶如落入深淵,干旱并未得到緩解。
甚至,就連官倉囤積的糧食,都干癟成灰,無法食用。
此等旱災規模,簡直史無前例。
上古時期,就算旱魃過境,千里赤地,都沒有如此夸張。
當地鎮妖司見降雨無用,曾用法器調取其他湖海之水,希望能暫時緩解現狀,盡量爭取時間,調查真相。可是水入大地,卻像是流進無底洞一般,不見任何成效。
“踏踏踏……”
涂山世玉走在枯葉遍地的山林中,眉頭緊鎖,認真分析著武官城旱災一事。
此旱災顯然不是天災。
若真是天災,修者設法下場雨、用法器去其他地方借點水,都能盡量緩解災情,不會越來越惡劣。
根據她的打探,官員用法器裝了半條江的水,都沒能填滿這片大地,地面還是干涸枯竭。
“莫非是旱魃……”
涂山世玉輕聲自語,能在短時間內造成如此級別的干旱,她目前只想到了旱魃。
旱魃過境,赤地千里。
上古時候,曾頻繁出現旱魃,造成不少災難。但旱魃不會久留,很快便被修者驅趕、誅殺,便不會造成嚴重影響。
可旱魃若是藏在武官城某處,自會源源不斷地散發熱能,災害程度亦會直線飆升。
修者施法降雨、借水,自然無用。
畢竟,降雨對修者消耗極強,修者不可能源源不斷地降雨。借水本就是解燃眉之急,取之有度,這兩種辦法都不能澆滅旱魃之威能。
涂山世玉思緒萬千,決定感知武官城地脈。
若此地真藏著一頭旱魃,她可以通過地脈反應追蹤其位置,設法將其斬殺。
思至此,涂山世玉停在山林開闊處,盤腿坐下,運轉自身功法。
涂山世玉輕念法訣,靈光影自周身浮現,逐漸凝聚成一道白狐虛影。虛影順著開裂的地縫鉆入,朝著地底深處而去。
“奇怪……”
隨著虛影深入大地,涂山世玉臉色驟變,地下情況跟想象中截然不同。
涂山世玉眉頭緊皺,以指甲為刃,劃破食指,擠出一滴鮮血。金色血液猶如透明琉璃,融入真之中,再次朝著地下而去。
她身負涂山狐跟青丘狐血脈,經過返祖后,血脈純粹毋庸置疑。
涂山狐本就是大地的寵兒,具有溝通萬物之能,富有憐憫仁慈之愛。以精血感知地脈,將會更加準確。
“怎會如此……”
涂山世玉的神識跟大地幾乎合一,在精血作用下,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在無盡黑暗的地下,武官城的地脈已經干涸,精氣已然被抽干。
涂山世玉臉色驟變。
所謂地脈,好似大地之心。大地之心是土地精華所在,只要心不滅,就算碰到天災,亦會緩緩復原,重新煥發生機。
可現在,武官城的地脈已經死氣沉沉,精氣全無。
涂山世玉心底發顫,難怪鎮妖司降雨、借水統統無用,原來作祟的根本不是旱魃,而是地脈干涸。
若想改變現狀,唯一的辦法便是重新喚醒地脈,賦予其生機。
否則就算調來再多的水,這片大地也無力留存,毫無意義。
可是…誰能將武官城的地脈抽干?
旱魃就算千里赤地,亦只是地表災害,根本傷害不到地脈。
地脈乃是大地之精,是天地間的恩賜,想將地脈抽干,談何容易?!
“嗯?誰?!”
涂山世玉心底沉重,正思索間,忽然察覺到兩股妖氣從遠處傳來,同時還夾雜著女孩稚嫩的聲音。
她神思一動,真化作狂風,朝著妖氣而去,將其束縛而來。
“呼呼呼……”
狂風消散,露出妖氣來源,赫然是兩只奄奄一息的幼小狐貍,跟一位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正眼神驚懼地看著她。
涂山世玉微微一怔,戾氣盡消,下意識收功起身,道:“你們這是……”
兩只小狐貍感知到涂山世玉的強大,匍匐在地,虛弱地發出稚嫩之聲:
“姑奶奶饒命,我們…我們不是壞蛋!”
那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攔在小狐貍身前,抬著頭看向世玉,顫聲道:
“它們都是好狐貍,雖然會說話,但也是好妖,姐姐、姐姐你別殺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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