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水郡。 涼州諸郡之中,以天水郡的地位較高,蓋因涼州的世家豪族大多居住在天水郡,其次涼州刺史部的治所也在天水郡,即為天水郡冀縣。 而天水郡的世家豪族,以四姓為長,乃是郡中冠蓋。 至于四姓者,姜、閻、任、趙四姓是也。 在漢家天子尚且顛沛流離的當(dāng)下,涼州無主,朝廷未能分派任用郡縣長官,因而天水郡的大小事宜和上下權(quán)柄,為郡中豪強(qiáng)世家所把持,一應(yīng)事務(wù),皆由姜、閻、任、趙這幾家大族商量著處理辦妥。 當(dāng)下,姜、閻、任、趙等幾家大族的族中耆老,以及一些天水郡有名望的士人,匯聚在了冀縣的官寺之中,商談起了近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有些是涼州的事情,有的則是外州之事,但事關(guān)涼州。 首當(dāng)其沖的一件事,便是關(guān)于安狄將軍馬騰,馬騰近來做得好大事,先是掃平了幾家不順服于他的豪族,而后又背地里捅刀子,趁著異姓兄弟安降將軍韓遂不備,襲取了金城郡,一時間聲威在涼州甚為煊赫。 只是任憑馬騰的聲威再如何煊赫,官寺明堂之中的士人,卻還是有人對馬騰不屑一顧。 出身四姓之一姜姓的姜囧言道:“馬騰此人,素?zé)o道義,這次更是趁著異姓兄弟韓遂不備,引兵攻打起了結(jié)義的兄弟,真是枉為人哉,似這等人,何有面目生于天地之間。” 姜囧言語不順,語氣中說不盡的鄙夷之意,他對馬騰襲取自家結(jié)義兄弟的事情很是不喜,是以對馬騰也抱著極深的厭惡,盡管馬騰如今在涼州的風(fēng)頭一時無二,可這并不能讓姜囧抑制住他對馬騰的厭惡。 品性忠直的名士尹奉語氣同樣不順,他先是嗤笑了一聲,而后譏諷馬騰道:“馬騰的出身他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雖是馬騰揚(yáng)言自家乃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后,但究其根底,難以辨明,而且其父馬平,因失官留居隴西郡,家貧無力娶妻,最后竟是娶了羌女為妻,生下了馬騰。” “由此可見,馬騰非是漢兒也,所行所為,遠(yuǎn)離圣人之道、忠義仁孝,也不是沒有原故的。”尹奉不恥馬騰的作為,是以將馬騰刨根露底了一波,從血統(tǒng)上鄙夷起了馬騰。 “原來如此。”姜囧若是恍然大悟,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馬騰不是純血的漢兒,骨子里摻了羌人的血,那馬騰背信棄義,乃至于背刺結(jié)義兄弟的事情,便也就說得通了。 一時間,明堂眾人紛紛謾罵譏諷了馬騰幾句,只是明堂眾人對馬騰的不恥歸不恥,卻是于事無濟(jì)。 當(dāng)下馬騰自號涼州牧,勢大難制,舉涼州之地?zé)o有人敵,如今馬騰行文涼州各地,要求涼州上下郡縣皆表露一二誠意,認(rèn)同他這個涼州牧。 面對馬騰的要求,冀縣官寺里的天水郡士人,心中大抵是不愿意向著馬騰這樣的人物表露忠心的,以馬騰不過是一羌胡雜類,何德何能能登臨涼州牧一職。 但話又說回來了,為妻子計(jì),為宗族計(jì),在場的人雖是心中不愿,但還是打算和馬騰虛以委蛇,捏著鼻子向馬騰上一封表露忠心的文書。 天水郡名士,非是出身姜、閻、任、趙四姓,然聲望在天水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士楊阜緩緩開口道:“據(jù)說馬騰的涼州牧一職,非是馬騰自表,乃是劉益州保奏的。” “有這等事?”尹奉聞言面露驚色,他訝異了一句,不為別的,就為楊阜話語中的那位劉益州,他不明白如劉益州那般的人物,為何要保奏馬騰擔(dān)任涼州牧。 自益州牧劉璋兵臨關(guān)中之后,身處涼州的尹奉是知曉了的,不僅他知曉,整個涼州大部分士庶都在頌揚(yáng)傳誦著"劉益州"三個字,以益州牧劉璋行高皇帝之舊事,且是在關(guān)東諸侯坐守觀望的時候引兵征伐關(guān)中,為國家討賊,實(shí)是國之柱石。 而如劉益州這樣的國之柱石、宗室英豪,尹奉是心向往之,恨不得一見,若不是妻子牽絆,他說不得就要東奔關(guān)中,投效到劉益州的帳下。 這里不止是他,尹奉掃了一眼明堂中的眾人,他料定,來參加會議的眾人,一半是愿意投效劉益州,而另一半,也是愿意投效劉益州的,只投效的緩急不同。 是故,尹奉不解,劉益州為何會保奏馬騰這樣的無忠無義之徒出任涼州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