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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商在糴米時會用篩子將大米篩一遍,篩出的碎米退給稻農或以很低的價格吃下,由于不實惠,稻農一般會將碎米留給自己吃或賣給城里的貧民。
也不知道是誰突發奇想,將碎米飯裝進盤里,切兩片黃瓜片和西紅柿片,配上叉子,賣給法國人、印度人、中國人等外國人,并將碎米飯吹噓成越南國民美食,有了利益,你吹我捧,加上有老外在國外的雜志、報紙使勁,碎米飯真成了越南國民美食。
冼耀文嘗了口范玉美琪的碎米飯,發現口感上不太像是存放已久、胚乳在空氣中暴露很長時間的碎米,反而更像是煮飯之前故意碾碎的。
碎米飯之外,許本華又給兩人講了胡貼、面、粉條、河粉四種吃食,無一例外都是從廣東或福建的吃食本地化改良而來,有的就是華人經手進行的改良,在改良過程中吸收了東南亞和法國的飲食特點。
當許本華說到南越和北越飲食習慣的區別,阮氏梅英出現在店門口,注意到冼耀文的目光,友善地微笑點頭,隨后徑直走向鄧文光兩人那一桌。
見到阮氏梅英,“阮文紹”的目光發直,身體僵在那里,經過鄧文光的提醒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當鄧文光給兩人做介紹時,冼耀文豎起耳朵,聽到“run-n-dr”的發音,三個發音能對到兩個,還有一個疑似,基本可以肯定眼前的這位就是阮文紹。
遇到正主了,冼耀文在心里排了一下名單,先是保大帝阮福晪,接著是吳廷琰、楊文明、阮慶,最后才輪到阮文紹。楊文明、阮慶兩人猶如過家家,在最高位的時間很短,他要是沒記錯,吳廷琰是1963年被干掉,阮文紹1965年就被軍方推了出來,已經是南越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
法國在越南的軍事力量是因為1954年的奠邊府戰役而瓦解,而后日內瓦會議確定以17度線分割南北越,在這一期間也完成了法國和美國勢力的交替……
1965年,阮文紹會被軍方推出來,不消說,這前面的十幾年,他在軍隊肯定是官運亨通,且人脈深厚。
沉思片刻,冼耀文判定從當下開始支持阮文紹,奠邊府戰役后就能開花結果,至于阮文紹之前的十幾年,只需搞定七遠一人即可,吳廷琰時代的第一夫人陳麗春及家人都是屬河馬的,見了好處就吃,不需要惦記著搞定對方,對方會主動找上門來吃干股。
“HO,HO,HO……”
當冼耀文在考慮應該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安排在西貢時,店里響起氣勢澎湃的音樂,跟店里的氛圍一點都不搭。
“本華,這是什么歌?”冼耀文停止思考問許本華。
“黎常的《Hnvngphu》。”許本華略一遲疑,“翻譯成中文,大概希望島最是貼切。”
他的話音未落,音樂聲消失,接著又重新響起另一首,伊迪絲·琵雅芙的《玫瑰人生》,跟店里的氛圍很搭。
冼耀文問道:“聽過伊迪絲·琵雅芙今年發行的新歌嗎?”
“《愛的贊禮》?”
“嗯,她是我最喜歡的法國歌手。”
“我比較喜歡查爾斯·德內。”
“《大海》還是《甜蜜法蘭西》?”
“《大海》。”
“Lamer,Quonvoitdanserlelongdesgolfesclairs。”冼耀文打了個響指,哼唱了《大海》的第一段,“我在旺多姆廣場聽過一個法國姑娘演唱這首歌,在她身上看見法蘭西特有的松弛感,當時如果不是急著回香港,我和她可能會發生一點故事。”
許本華曖昧地笑道:“我在巴黎發生過許多故事。”
“西堤有沒有適合聽故事的地方?”
許本華朝蔡金滿瞥了一眼,“今晚嗎?”
冼耀文淡笑道:“我是說聽故事,不是寫故事。”
許本華恍然大悟,“大羅天是個不錯的地方,西堤的不少富商會去那里玩,但那里不太適合女人去。”
“我知道,大羅天的老板是誰?”
“黃大,原來是街邊賣面/粉的,不清楚怎么就有錢開了大羅天酒樓。”
“華人還是越南人?”
“越南人,大概有華人血統。”
“你以前去玩過嗎?”
“去過幾次。”
“干凈嗎?我的意思是大羅天夜總會里有沒有碰毒。”
“可能不太干凈。”
“那算了。”
冼耀文本打算以麗池花園管理人的身份去拜訪一下黃大,聊一聊歌伶、舞女互相走穴的合作,聊完了黃大總要意思意思找兩個舞女招待他,借機可以和舞女小聊幾句。
既然不干凈,他就歇了心思,當下香港的毒品不少是從南越中轉過去,黃大假如碰毒,就有一定概率跟李裁法認識,若是好死不死李裁法是黃大的大客戶,那真叫羊入虎口。
“可以去酒吧,西貢有法國兵聚集的酒吧,吧女都會說法語。”
“這個不錯,可以去坐坐。”
“酒吧也不方便女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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