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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興正酣時，冼耀文拜托劉長富幫一個忙，在寮屋區(qū)找?guī)讉€上林籍的淘金客，不要求好手，只需人面廣，且回內(nèi)地不會有什么麻煩，趁著現(xiàn)在內(nèi)地對外窗口沒有關(guān)閉，招一批淘金好手。

    　　黑鬼的效率和紀(jì)律性一言難盡，磨洋工的性情是天生的，多勞多得也不行，干到夠吃的程度就開始偷懶，拿了工資容易幾天見不到人，錢不花完不回礦上干活，儲蓄飛只能被迫三段式發(fā)工資，月初、月中、月尾各發(fā)一批，這樣不至于礦上一個人都沒有。

    　　招一批上林的過去，不給工資只算分成，多淘多拿，只要有一個幸運兒淘到狗頭金，保證所有人腳步快到火星四濺。

    　　提高效率是其中一個目的，隨著時間推移，黃金海岸實業(yè)愈來愈扎眼，要走大隱之路，在黃金海岸營造出黃金市場，上林幫過去，干一段時間想單干不僅不攔著，還會在初期提供幫助。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

    　　到了后面何去何從就看個人的機緣，有人上位，自然也有人成為累累白骨之一。窩在家里只能看別人取經(jīng)，自己渡九九八十一難，到非洲闖一闖還有個盼頭，冼耀文于心甚安。

    　　食訖，上樓喝泡茶，打個盹，兩點在葵涌海邊站了片刻，齊瑋文的車子停于身后。

    　　未幾，煙味和香水味合二為一往他鼻孔里鉆。

    　　“小洋鬼子，順風(fēng)耳已經(jīng)認(rèn)準(zhǔn)金銀業(yè)貿(mào)易場和幾家金行的聲音，隨時可以激活。”

    　　“挺好，黃金計劃一直懸著沒執(zhí)行，就是等你這句話。”冼耀文摟住齊瑋文的腰，“這兩天安排給順風(fēng)耳進(jìn)行術(shù)語培訓(xùn)，貿(mào)易場有一套專門的術(shù)語，不學(xué)習(xí)一下聽不懂在說什么。”

    　　齊瑋文嘴里吐出一股白煙，“你安排。給我?guī)讉€好手，我要去一趟東南亞，也許還要去趟韓國，在打仗日子不會好過，有些老人大概有想法換個活法。”

    　　“漢城岌岌可危。”

    　　“不去漢城。”

    　　“要幾個人？”

    　　“一支小隊。”

    　　冼耀文思慮片刻說道：“你先去新加坡，三哥中隊調(diào)一支小隊給你，菲律賓抗日人民軍的底子。”

    　　“也好，我去看看阿英和……文芳，又是這么土氣的名字。”齊瑋文嫌棄地說道。

    　　“我倒覺得不錯，很符合新加坡的起名習(xí)慣。”冼耀文在齊瑋文腰上拍了拍，“吸收幾個拆白黨和姑爺仔，總結(jié)經(jīng)驗，我需要幾個西施。”

    　　齊瑋文輕笑一聲，“你的要求會不會太高，我去哪里給你找有潛力成為西施的苗子。”

    　　“就是這么個意思，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燕子。”

    　　“燕子的培養(yǎng)需要有針對性，你最好先確定目標(biāo)。”

    　　“有點難，我只是未雨綢繆，真正啟用是幾年后的事。”

    　　“不急用就好辦，時間能創(chuàng)造奇跡，你想好了，培養(yǎng)燕子的成本很高。”

    　　“有數(shù)，錢我會想辦法，我要至少一只阿拉伯燕子。”

    　　“你真會難為人，我還要去調(diào)研阿拉伯人的審美。”齊瑋文嬌嗔道。

    　　冼耀文輕笑一聲，“順便研究一下其他人種，齊少校，活到老學(xué)到老，黨國不會忘記你。”

    　　齊瑋文睖了冼耀文一眼，“要不要我給你敬禮，局座？”

    　　“免了，過了元旦我要去臺灣考察，有沒有熟人在經(jīng)商，我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齊瑋文聞弦歌而知雅意，“有，過些日子給你準(zhǔn)信。看上臺灣什么了？”

    　　“多了，臺灣一窮二白，商界臺灣人和外省人不對付，商機不少，就是三七五減租的土改就蘊含著不少機會，基本政策已經(jīng)定下，政府收地不給現(xiàn)錢，給土地債券和公營事業(yè)股票，大概是臺泥、臺紙、臺工礦、臺農(nóng)林這幾只。

    　　小地主經(jīng)濟狀況不佳，又有二二八事件在先，他們不會信任也等不及幾年甚至十年才會兌現(xiàn)的債券，也不會信任股票的價值，股票在他們手里拿不住，最終股票會流到臺灣本土巨商家族手里，助他們往工業(yè)資本家轉(zhuǎn)變。”

    　　“你想和臺灣本土勢力斗？”

    　　“不是我，是外省人，反攻只能是忽悠人的口號，能在島上蝸居就不錯了，外省人也該醒一醒，放棄很快就能回去的想法，放下寄居心理，趕緊想辦法扎根。”

    　　齊瑋文蹙眉道：“臺灣的局勢很復(fù)雜，多少人靠邊站了，事情沒有你想得容易。”

    　　冼耀文頷了頷首，“我知道，成了，一片坦途，敗了，不過是虧點錢。身在局外也有好處，我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錢我虧得起，就看臺灣佬虧不虧得起命。

    　　軍管經(jīng)濟，將軍大人壯年時為臺灣經(jīng)濟殫精竭慮，到了晚年也該去西方花花世界享享福，有沒有原軍統(tǒng)善于撈錢的人介紹給我？”

    　　會撈就會送，不然沒得撈，他需要一位身在臺灣的人情往來特派專員。

    　　齊瑋文笑罵道：“小洋鬼子，你就不能走正道，堂堂正正做生意？”

    　　“迷魂陣?yán)锞徘藦潱哒来寺凡煌ā！辟母锌痪洌D(zhuǎn)移了話題，“齊放花園的圖紙出來了？”

    　　“還沒好，我想再改改。”

    　　“圖紙可以慢慢改，建材先下定拉回來，靑洲英坭剛打過招呼，元旦后水泥會漲價，鋼筋就不用說了，我估計會猛漲，打算囤一批。”

    　　“磚頭呢？”

    　　“張晟，重生磚廠的副廠長，我聽他說磚廠之間在搞串聯(lián)，要把磚頭的價格往上提一提。”

    　　“你的？”

    　　“嗯。”

    　　“那磚頭不用提前下定？”

    　　“不用。”

    　　兩人又聊了一會，冼耀文到了中華制衣，參加長城毛織的圣誕季銷售總結(ji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