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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龍逐漸拉伸，彌漫，變幻為一眾龐大而茂盛的樹林。

    “……受到懲罰，付出代價。親愛的妹妹，別以為你只是一只箱子，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樣了……

    樹影拉近，無數(shù)尖牙與利爪劃過。

    “——我會把你的靈魂從那只箱子里扯出來。

    揚起的漫天飛舞的羽毛下方，巨大的翅膀從折疊狀態(tài)緩緩展開，顯露出一只巨大而光滑的卵。

    “然后，把你塞進我所能找到的最殘破，最痛苦，受盡最多折磨的肉體里去……

    光滑表面拉近卻是仿佛蛇軀一般隊的重疊鱗片。每一枚菱形鱗片的中央，都有一顆眼睛正在睜開。

    “收下我賜你的血肉之軀吧，用它，嘗盡這世間的一切痛苦……

    在鱗片眼睛的瞳孔中央，映出的是一只蜘蛛張開八足，正在編織腳下巨大的網(wǎng)絡(luò)的情形。

    “你啊，就這樣被永遠囚禁在這道以痛苦鑄就的囚牢之中吧！就像亞大巴多對待索菲亞的那樣！……而我啊，只想看你掙扎，聽你哀嚎，日日夜夜……”

    聲音呢喃著逐漸低了下去。而那個金色的影子，也不知為何停留在了蜘蛛與網(wǎng)的形狀上，只是閃爍了幾次，像是因為什么原因而卡頓住了。

    突然之間，金色的影子再一次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只規(guī)整的六面體箱子。

    “……不，不對。”

    突然之間，那個聲音再出發(fā)聲，只是語氣之中似乎一下子變得冷靜了下來。

    同時，金色的瞳孔也熄滅了。

    在黑暗中，傳來一陣響動。

    最后在一聲輕微的“嚓”的聲音中，微弱的火光再次點亮——那是一根點燃的火柴，照亮了格雷的臉。

    格雷跪坐在地上，將火柴湊近過去再次點亮了被扶正的馬燈，然后他便望著燈火，繼續(xù)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

    “不對。”他再次自言自語道，“十次？五十次？我已經(jīng)進入他人的巡禮之中多少次了啊。但難道我這次才剛剛發(fā)現(xiàn)佐伊在操控我的記憶？……這不可能。”

    他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抬頭看了一眼虛無的黑暗：“……還行，還不急著推動巡禮。距離巡禮對我忍無可忍而重啟的界限，還有足夠的冗余。”

    于是，他走到路邊的樹根上，放下馬燈，表情平靜地坐了下來：“就讓我好好利用一下巡禮，來嘗試著恢復(fù)一下被佐伊屏蔽的記憶。”

    然后，少年便開始在一旁馬燈黯淡的光亮中，托著下巴沉思。

    不知過去多久之后，他突然喃喃自語道：“想起來了。”

    “——是我。”

    “每次在回收小巡禮之后，佐伊都會操作我的記憶……但這樣做，是經(jīng)過了我自己的同意的。”

    然后，他抱起肩膀，瞇起眼睛彎起嘴角：“有意思的是，不是‘這件事’而是‘這么做的理由’相關(guān)的記憶，被佐伊鎖在十幾重箱子里，一時半會兒無法觸及。

    “但總之，佐伊并不是壞人的角色。

    “真遺憾，失去懲罰妹妹的理由了……真可惜，她是那么可愛。”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重新提起馬燈走入黑暗，“算了，先推進巡禮吧。趕快把這個小禮物，帶出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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