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程逐的房間內,陳婕妤聽著他的話語,忍不住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眼。 她的眼睛里先是浮現出了無盡的詫異,然后眼神逐漸變得越來越復雜,最后只能快速低下頭去,眼睛死盯著手中的酒杯。 她不想讓程逐看到她金絲眼鏡下的雙眸已經微微泛紅了。 安慰是一個很普通的詞匯。 但哄這個字眼不是。 對于很多被愛包圍著長大的女孩來說,可能沒什么。 如果是林鹿在場,她可能在心跳微微加速的同時,還會故意來一句:“咦~,你有點油喔!” 但陳婕妤不一樣。 哄這個字,最常讓人想起的詞,可能是哄小孩。 可是放眼她的孩童時光,是這樣的么? 她不過是個家里不想要的女兒罷了,是一個一出生就被打上賠錢貨這個標簽的女娃。 她在家中生活的小心翼翼,不敢犯錯。 她從小就要在家里幫忙承擔家務,小孩子有時候會有一些無心之失,但等待她的就會是暴怒,甚至是打罵。 而且,你越哭,對方只會罵的越兇,打得越兇。 對方只會越煩躁。 被哄這種事情,她沒有經歷過。 就連作為她唯一精神寄托的母親,也只會跟她反復的提及“懂事”這兩個字。 當然,偶爾還會有“堅強”,“要聽話”,“去認個錯”,“嘴巴甜一點”等。 在后來上了大學,她為了獎學金而努力,為了賺錢去勤工儉學。 半只腳早早的踏入社會后,自然也會遭到社會的毒打。 像她這種從小地方來到大城市的人,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這里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她一路走來很辛苦,全靠自己硬撐著。 安慰的話語她也是聽過一些的,只不過有的時候你把自己的傷口撕開來給朋友看,只能得到短暫的安慰。 你以為對方是封閉的樹洞,但可能對外把你的苦難作為談資。 后來換來的,會是更大的痛苦。 對于陳婕妤來說,她太需要情緒價值了。 但這東西,程逐太會給了。 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哄字,對她來說就會有著莫大的殺傷力,一下子就把她再次弄得情緒外涌,丟盔棄甲。 陳婕妤早就習慣了自我內耗。 可奇怪的是,這兩次和程逐遇到,都會情緒崩塌,在他面前“出糗”。 “不是說心情好一些了嗎,怎么還哭了?”程逐起身去床頭拿紙,然后遞給她。 有的時候,哭這個事情,也挺神奇的。 你可能本來只是暗自啜泣,忍一會就憋回去了。 但別人點明了伱在哭,問你怎么哭了,好家伙,突然眼淚就會跟失禁一樣,完全忍不住,會自己不斷的往外流淌。 程逐看著一直在掉小珍珠的陳婕妤,一言不發地坐在她的對面。 倒也不是他這個狗男人真的不想安撫,純粹的就是他覺得:“人在這種狀態下,耳朵可能跟失聰了沒差別,根本聽不到你在說什么。” 他覺得此刻的陳婕妤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了。 她對于外界的感知在變弱。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 當然,始作俑者肯定是程逐這個狗東西。 是他在戳人家的心啊。 說真的,陳婕妤的年紀比重生前的他肯定是要小的。 但是,和現在的他相比,陳婕妤可要大很多歲。 更何況,他是學生,她是輔導員。 可是,你如果去仔細看看一些男人和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相處或者談戀愛,有些男人會使用一個招數,那就是會堅持喊對方:妹妹。 這里頭是有門道的,可以細細地去品。 當然,如果要當姐姐的小奶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是另外一條路線了。 程逐剛剛做的,其實和這種行為也有幾分近似。 陳婕妤就這樣哭了好幾分鐘,程逐就不停地給她遞新的紙巾。 終于,她在又一次接過一張紙巾時,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程逐則微微俯下身子,然后去看她的臉,用取笑的口吻道:“這次還行,眼妝居然沒哭花。” 這讓她立刻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在他面前把眼妝都哭花的窘境。 “今天沒畫?!彼鸭埥矸畔碌馈? 陳婕妤今天壓根就沒畫眼線,也沒涂睫毛膏。 程逐笑了笑,坐在沙發椅上,撩起窗紗的一角,透過落地窗看向了外頭。 然后,他雙眸不由得微微一瞇。 好家伙,這么隨意的看一眼,居然吃到瓜了! “你看外面。”他開始招呼陳婕妤一起吃瓜。 輔導員用自己還在微微泛紅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臉疑惑地向落地窗外看去。 很快,她臉上也流露出了些微的驚詫。 他倆抓到劉楓和陳婷婷的接吻現場了! “三位義子里,最深得我心的便是劉楓。” “再基于對于女性的尊重?!? “罷了,老子就不拍照了!”程逐心想。 這要是拍下來發給川兒,川兒估計會當場社死吧。 程逐純粹就是以看熱鬧的心態目睹了這一幕,陳婕妤則截然不同。 她和另一個男人在喝了很多酒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就罷了,居然還一起看別的男女在樓下親熱。 這讓她不由得又有了幾分羞臊,好在酒精上臉后,她的臉頰本就微微泛紅。 現在夜深人靜,估計不少同學都已經回房間了,那片大草坪上應該沒什么人了。 劉楓和陳婷婷現在是在一個四下無人的偏僻角落里,還以為正在過二人世界呢。 可奈何程逐這個房間本來就在樓道的最深處,是最里面的房間,正好就能被他看見。 要怪啊,也只能怪這周邊黑燈瞎火的,劉楓也不敢帶著陳婷婷去太遠的地方,怕出意外。 在程逐看來,人家小情侶剛剛在一起,稍微親熱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陳婕妤卻忍不住起身,把程逐撩起來的窗紗給放下,然后還干脆把房間內的窗簾都給拉上了。 “別看了。”她說。 “嗯?”程逐抬眸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行唄?!? 他其實對于他們也沒有多少窺探欲,一開始也只是想確認一下究竟是不是班長和團支書。 “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标愭兼フf。 “好?!背讨瘘c了點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