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董浩運起天罡五雷正法,口中念念有詞,喝一聲:“疾!”祭起鎏虹七星槍,那槍猶如一道霹靂,直刺向陳念義的青珠。兩物在空中糾纏多時,只聽一聲響,青珠四分五裂。董浩收回七星槍,朝著陳念義一指,再喝一聲:“疾!”就看一道紅光,直打向陳念義。陳念義措手不及,從半空中跌落在地。莊浩見得手,急呼眾人上前,就要捉拿陳念義。董浩卻因前時與無虛一戰,多了幾分心眼,心懷戒備,忙道:“莫要近他!”就看陳念義渾身散出一團青氣,襲向眾將。眾頭領畢竟是個凡胎,如何防備,就吃青氣迷了,昏厥在地。 陳念義見迷倒了眾將,無心他人,卻待上前捉了莊浩回城。董浩救人心切,飛馬而至,正是事急無君子,托起七星槍來,把出羅真人教授的本事,念動密咒秘訣,覷著陳念義后背只一擲,喝聲:“疾!”那七星槍如迅雷一般,陳通一聞得背后聲響,正待防備時,忽見面前一個孩子,約四五歲大小,直撲將來。陳通一大驚,將手去攔時,那孩子卻不見了。不想七星槍已飛至,直直扎在背上,把身軀一震,震壞了五臟六腑,吐血不止。幸得陳通一也是個地仙之體,不同無虛早入魔道,一時全得性命,再駕起云來,逃回城去。董浩略定下心神,自覺失了手,望著曹州去處打個稽首道:“罪過罪過。”救得眾將轉醒,都咋舌道:“若非董先生,只怕我軍盡都喪命。那陳老道如何了?”董浩嘆道:“你眾人受驚了。通一子雖是逃脫,卻也命不久矣。他如今地仙之體已破,三魂七魄吃打散了二魂六魄,只余半載壽命。不是貧道心憂眾頭領時,必不下狠手。可憐這半生道行一朝毀之,是貧道的罪業。”眾人嗟嘆不已。 且言陳念義駕云回城,慌得汪恭人與太守來接。陳念義跌在地上,汪恭人忙攙扶著。只聽陳念義嘆道:“我雖會醫人,卻不得自醫。知天易,逆天難,天命不可違也!參仙參仙,是吾愚鈍,傷害于你,才有此報應。吾道友,為你反倒搭上我數十年的道行,只得與你陰曹再會了!”言罷起身,辭了汪恭人與太守,拼著一口氣回天臺山去,后半載而亡。有詩為證: 通一卻阻凡塵事,命蹇難違世上人。 天道緣興天道滅,杏林誰與建孤墳。 蔡太守見又走了陳念義,大哭道:“守城將佐,盡都陣亡,徐先生叔侄已被擒去,陳真人今也命危,曹州城破只在旦夕!”汪恭人道:“太守莫哭,為國盡忠,死又何妨?且我已請表姐領兵前來相助,她是個女中丈夫,才智超群,那濟南府的兵馬都吃她訓練有方,待她來了,好顯手段。”又聽來報,馬陵泊連夜圍住曹州城,汪恭人只教堅守城門。 兩日后,汪恭人在城樓上巡視,只見北門外喊聲不斷,塵土飛揚。遠遠看見一隊人馬,中間簇擁著一個婦人,認軍旗上書著山東鎮撫將軍的字樣。汪恭人大喜,道:“是我表姐來了!”就令北門守軍開城門接應。那隊軍馬,沖散了馬陵泊隊仗,進了城,汪恭人急忙下城來迎。才與之見面,只聽那個婦人叫道:“全都拿下!”左右奔出兩個將官,一發上前,先拿住了汪恭人與太守,余下官兵皆不敢妄動。那個婦人又道:“我乃馬陵泊凌飛雪尹藝潼,你那濟南府的兵馬已吃我軍截殺,張繼夫人賈氏已死于亂軍之中,你等尚欲抗衡大軍否?”曹州軍兵聽了,不敢頑抗,只得投降。 眾看官,你道賈夫人那隊人馬如何被截殺?原來何熙早早探知汪恭人與徐青娘、賈夫人互有關系,料得徐青娘在此,汪恭人必來曹州,并請賈氏領兵相救。且王凱、石糧誠那日來報,是陳明遠從猿臂寨而來之事。何熙便教去請陳明遠軍于濟南府往曹州必經路上,擇一僻處埋伏起來,專待截殺。計成后,婁小雨再教尹柔雨扮作賈氏,領一支軍馬,換上官兵衣甲,打上鎮撫將軍旗號,前來賺取城門。那捉拿汪恭人與太守的乃是玉蜻蜓李明、攔路虎毛振宇。 陳明遠當下與莊浩相見了,各自訴說戰事,既已擒得徐和、徐青娘、汪恭人,就曹州城內處斬。太守平日清廉,饒過不殺。再逼得徐和伴當帶路,教劉濤、陳星往高平山而去,尋得徐娘子一家,盡都殺了,斬草除根。歇息數日,馬陵泊大軍合作一處,回山而去。到了忠義堂上,陳明遠令謝德偉記眾人之功,予以嘉賞。山寨置辦慶賀宴席,眾頭領把酒當歡,不在話下,正是: 竭心博弈失戎策,消磨紅顏落戟叢。 長嘆香魂無覓處,鬼頭刀下付秋風。 且撇開馬陵泊不提,卻言陳希真那一伙,于十二月上旬收到猿臂寨、曹州被攻克的消息,祝萬年、祝永清、真祥麟、范成龍又聽聞祝鳳鳴、魏輔梁、真大義、徐和、陳念義等人被殺,俱都大怒,要為其等報仇。祝永清忙問道:“青云、新柳二營如何?”沂州來人只說連同猿臂寨在內,三營俱毀,磁窯被燒,馬陵泊擄掠得金銀無數。祝永清情知藏存的錢糧都失了,作聲不得。陳希真見折了魏輔梁,一陣心痛,回位坐道:“那年三打兗州,不是吾兄為內應,如何破了李應?這伙禍國殃民的草寇,竟敢如此囂張,不將其正法,難解我心頭之恨!”便領祝永清、陳麗卿夫婦二人先去越國府見云天彪,商議要上奏天子,發兵攻打馬陵泊的事。 三個正要動足,卻見下人來報:“門外有三個大漢,說是秦學正舉薦前來。”祝永清想起賈忠賈義之事,冷笑道:“甚么鳥漢學正,老爺們正有要事,那個有閑工夫采他們,分付與我亂棍打出。”陳希真不知祝永清心思,忙阻道:“賢婿,你趕他做甚?既是那秦學正所薦之人,不可薄了面子。且看看他們的本事,再做定奪。”祝永清不敢違背,含糊答應了。喚領來三人,詢問了姓名,彼此說了些客氣話,一同去見云天彪。 不想眾人才到了越國府,進得廳堂,早見一人氣鼓鼓的立在那里,原來是天津鎮總管哈蘭生。陳希真三個不知何事,一問方知:哈蘭生雖是那雷部內犯了天條的三十六雷將之一,這一世里倒也是個愛民的人,因聽聞些云公田害民之事,故此前來勸說云天彪上奏朝廷,免除此法。云天彪本覺慚愧,卻禁不得哈蘭生言語耿直,駁了面子,遮掩道:“哈總管道聽途說,興許是小民無知,自家慵懶,故沒收成。”哈蘭生急急道:“那洪災又是何故?”一旁傅玉道:“天數無常,非定是云樞密改業的干系。總管不見史書上也多是有旱澇之事?莫要輕信。”哈蘭生又不曾親眼所見,以此爭論不得,也覺傅玉說的在理,不好再言。然始終心掛山東百姓,并不歡喜。云天彪打圓場道:“百姓受災,吾亦為京東路上人氏,于心何忍?吾已令云龍將天子所賜錢糧錦段裝車,運往賑濟災民。”哈蘭生方才回心轉意,正是: 天彪失遠慮,總管將責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