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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七萬多軍隊,全部跪下投降,放下了所有武器。
至此,縱橫中國十來年的湘軍勢力,徹底落下了帷幕。
蘇曳的三萬多軍隊,排列著整齊的步伐,進入了武昌城。
……………………
“彭大人,家父的意思是說,直接燒了?!痹o澤道。
彭玉麟道:“那就燒了吧。”
旁邊有人問道:“那,那要不要請王爺來,看著大帥被火化?”
“不要!”彭玉麟怒道:“王爺能夠在最后的時刻趕來,已經是給大帥最大的體面了,剩下的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別忘記了,我們是叛逆,我們是公開宣布過討伐檄文的?!?
接下來,曾國藩的尸體被收斂之后,曾紀澤親自動手,一把火焚毀。
最后等到所有火焰熄滅之后,彭玉麟和曾紀澤上前,一點點清掃著上面的骨灰,小心翼翼裝到壇子里面。
終于,曾紀澤忍不住泣不成聲。
彭玉麟道:“賢侄,你有什么打算?”
曾紀澤道:“我打算時時刻刻將骨灰壇帶到身邊,一直到我為曾家洗刷恥辱了之后,再將父親葬入祖墳之中?!?
彭玉麟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
接下來,受降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湖廣總督賽尚阿來主持整個受降工作,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非常瑣碎的工作。
而所有的湘軍降將,全部都在等著。
內心充滿了忐忑不安,又充滿了期待。
曾國藩最終等來蘇曳,然后當著他的面自殺。
接下來許多人的命運,也就是看蘇曳最后是否接見了。
原總督府內,蘇曳正在批閱公文。
厚厚的公文,每天都不計其數。
這還僅僅只是九江的公文,朝廷的很多公文,除非很重要的,否則都送不到他的面前。
機要秘書傅善祥,穿著端莊的制服。
遞上來最后一份。
蘇曳微微一看,竟然是妻子壽禧公主的。
夫妻之間,什么時候需要用公文來轉達了?
打開一看,壽禧公主說葉赫那拉氏想要和她見一面,問蘇曳是否準許。
蘇曳微微咧嘴,很無奈地在上面批了一個:照準。
又覺得太過于嚴肅,又在邊上畫了一個心。
旁邊的傅善祥見之,忍不住噗嗤一笑。
“元元,你能找到接班的嗎?”蘇曳問道。
因為傅善祥是女狀元,所以蘇曳給她娶了一個小名。
“找不到呀?!备瞪葡榈溃骸霸趺蠢??人家做的不好嗎?”
蘇曳道:“不是啊,大家都有孩子,你不想要嗎?”
傅善祥道:“想要,但……又舍不得這差事?!?
蘇曳道:“那,那就讓真真辛苦一段時間,頂替伱一段時間。”
傅善祥道:“笨裳兒,要是她聰明一點,也不需要我這么辛苦。?!?
雖然這么說,但她言語間還是充滿了寵溺。
林裳兒是團寵。
接著,看著蘇曳批閱完了公文,傅善祥上前輕輕坐在蘇曳的腿上,湊上來小嘴,親吻了他的臉頰。
“看到曾國藩這樣的人物就這么死了,挺感慨的?!彼樀百N在蘇曳的胸膛上,低聲道。
蘇曳道:“人總是想著另外一條岔路,如果當年選擇走另外一條路會怎樣?尤其那條路可能是通往黑暗深淵,更加讓人心有馀悸。”
“嗯。”傅善祥仿佛是想到了自身,也沒有說什么,就只是用手指在蘇曳的心臟部位畫心。
“好了,我該接見那些人了?!碧K曳拍了拍她的圓臀。
傅善祥依依不舍地起來,又在蘇曳嘴唇上吻了一口,然后抱著文件離開了。
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趙烈文目光垂地,躬身行禮道:“拜見夫人?!?
傅善祥道:“趙先生,王爺請您進去?!?
“是。”
接著,趙烈文進入了書房之內。
“學生,拜見王爺?!?
蘇曳上前將他攙扶道:“上次在九江,來去匆匆,也沒有來得及多說幾句話?!?
“你這次是臨時調入參謀部的,接下來你的去向,我有三個想法,你選擇一個?!?
“第一處,你繼續留在陸軍部參謀處?!?
“第二處,你先去陸軍學院學習,然后通過考核的話,就留在陸軍學院任教。”
“第三處,進入我的幕府幾年之后,外放一個知州?!?
趙烈文道:“學生選第三種?!?
蘇曳道:“好,那你現在就開始擔任我的幕僚角色?!?
趙烈文道:“是?!?
接著,蘇曳面前擺放著一個名單,足足幾十個人。
全部是湘軍的高級將領,高級官員。
要接見誰,不接見誰。
“讓彭玉麟進來。”蘇曳道。
“是。”趙烈文。
片刻后,彭玉麟進入,直接雙膝跪下道:“罪人彭玉麟,拜見王爺?!?
蘇曳望著此人,良久之后問道:“彭玉麟,接下來湘軍會有十幾萬俘虜,你覺得該如何處理?要編入新式陸軍里面嗎?”
“不行?!迸碛聍氲溃骸巴鯛斣浗o過恩典,讓湘軍編練出三個師,并且給予三個師長名額。但是湘軍不領這天大之恩,依舊謀逆,所以必須嚴懲,不得再編入新式陸軍之內?!?
蘇曳道:“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彭玉麟道:“最彪悍,最貪婪,最嗜血的湘軍,都已經戰死了。”
經過十來年的戰斗,很多湘軍已經變得殘暴,心性難改。
歷史上清廷為了這支軍隊,不知道消耗多少心血,但是兵變,鬧餉,甚至謀殺上官等事情,依舊發生。
所以,曾國藩在臨死之前,不但把李續賓和曾國荃等對蘇曳有強烈敵意的高級將領一起帶走了,還把湘軍最彪悍兇殘的一群人,也一并帶走了。
彭玉麟道:“這十幾萬人,有一定的軍事素養,而且驕橫慣了,不像太平軍那樣能吃苦。如果送入工廠,礦場,只怕又不安分。所以全部送到關外屯墾,就按照太平軍俘虜的方式。而且哪怕是連長級別的軍官,也由新軍退伍老兵,傷殘老兵擔任,全面掌握這些人,半農半軍。”
“這群人也不好放回鄉里,否則空成村霸地痞?!?
蘇曳點了點頭,卻沒有直接回應。
“你自己的去處,可有想法?”蘇曳問道。
彭玉麟道:“小人想回鄉教書?!?
蘇曳沉默了一會兒。
而彭玉麟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有些難以啟齒,倒不是說不甘心,而是因為他沒有功名。
于是,他解釋道:“小人沒有功名,學問不高,但是有一定的錢財,也有一定的人脈,所以想要開辦一個書院,從今以后,教書育人?!?
這就是曾國藩給他指定的路子。
養望,在野。
結交天下讀書人,天下名流,為蘇曳未來勸進之路奔走。
做輿論鋪墊。
只不過,彭玉麟不好把話說得這么清楚。
蘇曳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你,你還是去海軍衙門吧?!?
“貶為七品,在海軍衙門行走。”
此人是湘軍水師的創建者,歷史上官至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還是……不要浪費才華了。
彭玉麟微微一愕,那……那曾國藩交給他的任務怎么辦?
蘇曳道:“我知道曾國藩大概和你說過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想要謀一個從龍之功等等云云?!?
“他這個人,想得太多?!?
蘇曳道:“我本來是真不想來見他最后一面的,但念在在七省聯盟的時候,他還是合作多過于對抗,所以還是來了。”
“此人做事,看似殺伐果斷,實則……”
“算了,總之你別學他。”
彭玉麟拜下道:“小人謝王爺隆恩?!?
然后,他退了出去。
接著,蘇曳道:“讓曾紀澤進來?!?
片刻后,曾國藩之子曾紀澤進入,跪下道:“學生,參見王爺?!?
蘇曳道:“你,進入帝國陸軍學院念書。當然不是讓你參軍,那里面的課程很多,去開拓開拓一下視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曾紀澤叩首道:“謝王爺隆恩?!?
下一個進來的就是駱秉章。
對于彭玉麟和曾紀澤,蘇曳還算是客氣的,但對駱秉章就很不客氣了。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蘇曳怒吼道:“曾國藩他們決定一條路走到黑的時候,你心中不贊同,彭玉麟心中也不贊同。但彭玉麟無法反對,你駱秉章也無法反對嗎?”
“湘軍派系中,你資格最老,你為何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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