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雨仍是在下,皇帝一路坐著轎輦回了干清宮,宮燈明晃晃地亮著,他坐在羅漢榻上,將旁人都驅(qū)散出去,只留下她獨對。 瞥見她被雨淋濕的頭發(fā),他正打算說句什么,她已經(jīng)慢慢地拔下頭上的銀簪。 這銀簪是她刻意打磨過的,十分鋒利,輕輕一劃便可見血。 簪子泛著冷光,銳利如刀的樣子,像極了此時她的心境。 皇帝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掃著她,不太明白她的意圖:“怎么?又要行刺朕?” 她失笑,拿著銀簪,緩緩說道:“孟池羽,咱們相識也有十年了。可就最近這一年,我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長。你污蔑我謀逆返上,給我安罪名,廢我休我,貶我做宮女,我都無話可說,因為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你手里攥著我家人的性命,我不能將你視你作普通夫君,只有自認(rèn)倒霉。” 她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風(fēng)過時燈影幢幢,她筆直地站在他面前,濕發(fā)得得紅唇格外的美艷,神情凄楚動人。她說到這里頓住了,一行清淚流下,繼續(xù)道:“我知道,那毒是你下的,你想殺我,卻不小心害了昶兒,是么。你大可不必如此,孟池羽,你要我的命,可以隨時拿去。” 陸瑰云握緊簪子,對準(zhǔn)自己的胸口,視死忽如歸地悲壯一笑:“你還記得嗎,咱們以前開玩笑說,要把心掏給彼此看。好,我今天把心掏出來,讓你看看它是什么顏色,讓你看看它有沒有半點的改變。” 戀人恩愛情深之時,常開玩笑說要把心都給對方。她原以為,那就是一句玩笑話,可是現(xiàn)在,在她看來,唯有如此才能證明心跡,不再讓無辜的人因她受傷。 兒子蜷縮著被邪毒折磨時,她只恨那中毒的人為何不是自己。再痛,也沒有看著兒子在懷里抽搐,更讓一個母親痛徹心扉的了。 帝王從來不會饒恕罪人,卻會對死人格外寬容。她想,只要她一日不死,罪名一日不洗清,她的兒子就要永遠背負著“罪婦之子”的惡名,她的父母親人都會以她為恥…… 銀簪鋒芒可比利劍,刺去時,襟口瞬間就沾滿了鮮血,染成一片亮眼紅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