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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這個時代的許多人一樣,將這個階段的人類視作某種牲畜——小孩就是不聰明的。如果一個孩子懂得識時務、看他人的臉色揣摩想法,體現出超越年齡的聰慧,那在他的心目中也不會上升成一個合格的人類,而是轉變成狐貍、浣熊一類的東西,還有被惡魔附身的可能存在。
兩千年前有一位傳奇圣賢在隱修時和狐貍做朋友,他某天忽然想到要給在遠方修道院修行的一位老友寄信,便花了很長時間寫了封三尺長的信托狐貍去送,結果狐貍走出他的視線后就把信吃了(信紙是羊皮做的),這件事在多恩王國可謂家喻戶曉,因為阿爾伯特把兒童也看做類似狐貍的東西,這個故事也加深了阿爾伯特對兒童的恐懼。
約瑟給阿爾伯特的感覺就很不好,在阿爾伯特告訴他沒法處理他哥哥的失蹤案時,因為失蹤的地方屬于巴斯貝鐵路公司,而巴斯貝家族還掌握本市多項重大權力部門后,他就長時間地思考著什么,阿爾伯特相信他的小腦瓜里絕對裝著一些叵測的東西。
如果不是苦修士姆蘭加托他在解決完重要的工作后把這個孩子送回北區,他絕對會讓這孩子自己回去。
魏奧底再怎么殘酷,對兒童還是相當安全,街上有那么多童工到處走正可說明這一事實——他們身上根本就沒幾個錢,不值得惡棍們覬覦。
“你先到取水間旁邊坐著,我一會兒送你回去。”阿爾伯特吩咐完約瑟,自己便在辦公桌前坐下,認真思考如何完成王國情報部的任務。
綠色長發男子——在夜鶯才提到時,他已經相信自己知道是誰了。
他這輩子沒見過第二個綠頭發、還是長發的人,唯一的一個就是不久前和那個狼人初次相遇時見到的家伙。
當時這個綠發男人站在狼人旁邊,也許這位“貝略先生”作為同伴知道點什么,但阿爾伯特既不想找對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對方。
尋找綠頭發男人還是寫一封公事信去薩沙市,這對他來說都有些難度。
直接去巴斯貝鐵路公司的辦公樓找人也太奇怪了,他一時間想不到借口,夜鶯身上的傷顯然和政府的叛徒有關,巴斯貝肯定是摻和在里面的,他如果以個人身份貿然介入,說不定也要有性命之憂。
若要考慮另一個方案,他的級別還沒資格寫公事信,他倒是可以嘗試建議自己的上級和薩沙市進行警務交流,地區通緝名單共享也許是一個不錯的話題,但他不確定自己所在的分局局長現在有多余的精力來展開這個項目。
魏奧底的各個警局現在都沒招滿人,警長的上級就是局長,而阿爾伯特這兩天都沒在警局里見過局長,他聽同事說這個人已經一周沒來上班了,一直在東奔西跑地赴宴作樂。如此一來,堅持通知對方可能要拖好幾天,夜鶯追求的“趕時間”也就做不到了。
阿爾伯特思來想去昨天發生的事,對于與大人物接觸也產生了些許恐懼,但要和局長打交道,事情又可能辦不成,他一時間有些為難,不過拜訪巴斯貝大樓后要給綠發人的消息文件和給局長的建議書都在糾結中慢慢寫好了,只等他的決心稍微偏心那么一下即刻行動。
就在這時,同事又敲門進來提醒他,有一位客人要見他。
訪客很快就到,而且是他很不想見到的一個人。
看到來人,阿爾伯特感到自己的耳朵又開始嗡嗡作響,腦袋里面也鬧騰起來,身體更是下意識地顫抖個不停。
“阿爾伯特警長,我對之前發生的事由衷地抱歉。”克雷頓·貝略滿懷歉意地對警長說。他這次穿著一身黑色發亮的羊毛織大衣,頭戴著絲綢的禮帽,上面還綁著一條藍緞帶,手套和皮鞋也都是全新的高檔貨,身上還噴了香水,看起來是越混越好了。
“我呃,接受你的道歉。”阿爾伯特強撐著開口,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頭上滑下。
狼人文明的形象只會讓他反復想起那突破禁忌的變身畫面。
“其實.”克雷頓忽然鼻翼翕動了幾下,中斷了原來想說的話。“警長先生,你這里是不是有個男孩?”
阿爾伯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是被你抓進來的吧?”沒等到答復,克雷頓又不確定地問。
“這是因為這個嗎?”阿爾伯特根本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了指鼻子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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