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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塵泥覆蓋的臉上，唯有那一雙眼睛還像個活人。

    “是克拉拉？”豪恩的聲音里充滿震驚。

    他很快轉移視線，看向克雷頓，然后伸出手抓在中尉的衣服上，用力撕扯幾下。在這么點時間里，克雷頓已經(jīng)看出他的真實面容比自己還要老許多，這時候克雷頓才想起克拉拉好像也是自己的同齡人。

    “不是幻覺！”豪恩振奮起來，尖叫著：“這一次終于不是幻覺了！”

    “克拉拉當然不是幻覺！”克拉拉也大叫。

    克雷頓掏了掏耳朵。

    豪恩伏在地上又哭又笑，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是媽媽讓你們來找我嗎？她還記著我，是不是這樣？”

    “你一直待在這兒？”克雷頓忍不住打斷他。

    “當然，我一直很聽話，為了看守那些東西，每天都在這里，一步也沒有出去過。我每天都想大家，還寫日記。但是媽媽一直沒有帶大家回來。我一直等著，但是后來盥洗室沒有水了，我也弄不到洗澡的水，只好待在底下，不然也會弄臟........”他爬起來，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口吻和看人的眼神還像個孩子。

    “那你怎么獲得食物？”

    “我的朋友會帶食物給我。”豪恩又靠近了點，一張口，就是一股令人昏聵的臭氣。

    說話間，一只老鼠從后面順著腳跟向上爬到他頭上去。

    克雷頓轉頭看了眼窗外堆砌到二樓的垃圾堆，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一個人丟棄的生活垃圾。

    馴服動物幫自己尋找食物，這聽起來像是獸語師。

    克雷頓這幾天有好好研究攜帶天賦的超凡者，知道這樣的人能與百獸溝通，不過在城市里也只能召喚小鳥和老鼠了。

    不過他竟不對克拉拉現(xiàn)在的造型感到好奇，也不問他們?yōu)槭裁磸臉巧舷聛恚@讓克雷頓感到十分的警惕。

    “所以媽媽現(xiàn)在在哪兒？我可以去見她了嗎？”豪恩追問他。

    克拉拉剛要開口，克雷頓的手指就穿過鳥籠塞進她嘴里，替代她說話：“是的，她很想念你，但她還要照看別的孩子，所以就讓我來了，順便帶走一些她當時沒能帶走的東西。”

    在當初進入喬·瑪尼老宅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圣杯會的人根本沒有聯(lián)系克拉拉。

    克拉拉好歹是契約惡魔，蜘蛛教士來到薩沙市連續(xù)兩個月都沒有找她，多半是因為看到活著的喬·瑪尼，認為她任務失敗就拋棄了，或者干脆是以為她死了。

    豪恩的情況未知，但目前看來處境和克拉拉差不多。

    豪恩的眼睛死死盯著克拉拉，眼神中的情感甚至可以稱之為“嫉妒”和“憤恨”。

    他指著鳥籠問克雷頓：“那克拉拉怎么來了？”

    “她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她殺死了喬·瑪尼，但你的任務還要持續(xù)下去。”

    克雷頓抽了抽嘴角，克拉拉聽到他說謊，牙齒開始用力了，但也沒有真的太使勁。

    看來還是養(yǎng)熟了不少。

    “真好啊。”豪恩感嘆道，眼中的惡意卻完全沒有散去。

    這個人的反應給克雷頓的印象很古怪，不論他在過去是一個怎樣的人，長久的禁閉生活都讓他變成了一個瘋癲的家伙。

    克雷頓不想再和他多說，直入正題：“媽媽命令伱看管的東西在哪里，我需要過去看看它的狀態(tài)。”

    “當然，當然。”豪恩邀功似的點頭。

    他帶著克雷頓下樓，穿過堆砌了舊衣物和碎布片做地毯的一樓走廊，經(jīng)過餐桌上滿是腐爛食物的餐廳，還有從門口看就已經(jīng)不忍直視的盥洗室。

    在房屋停水后，豪恩已經(jīng)沒有辦法保持自己的干凈，只能盡量不上樓，避免弄臟其他地方。

    他這幾年一直待在一樓活動，導致一樓和上面的樓層完全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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