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議會?”約瑟夫含笑道,“議會得到了權力之后,就一定會為人民著想嗎?” “這、這還有什么可懷疑嗎?” “不,他們只會為自己著想。”約瑟夫搖頭,“您看看美國,他們的議會制定出了什么樣的土地購買政策?每次必須購買60英畝,少了不賣。窮人?抱歉,他們不能買地。 “或者看看我們的鄰居,瑞士。各州議會的規則只為軍閥和富商服務,讓他們更方便地控制城市,好收走人們口袋里最后一個子兒。 “我敢說,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法國,人們早就聚集在凡爾賽宮外抗議了。國王會被大家咒罵千萬遍,最后讓人修改這些政策。” “不,這些只是偶然現象……” “是嗎?就說美國議會吧,他們的議員在制訂苛政之后,過兩年就回家享福了,問題丟給下一屆議會。當然,下一屆的議員仍是這樣,他們根本無所顧忌,因為議會只是他們的工具。只有國王,才真正關心這個國家,因為他沒有‘下一屆’。” 馬拉等人皆是遲疑搖頭:“不對,您說的肯定有哪里不對!” 約瑟夫道:“人類的社會文化向來都是一種壓迫性結構,這是一個根本而普遍存在的現實。國王只是這個現象的象征和一種原型,而議會同樣也是,任何的高層都是一樣。 “我們繼承的過去或許是狹隘和過時的,需要被不斷修補、改進。但過去的一切也帶來了巨大的收益,我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想法都是前人所賜,支撐我們生活的基礎也是前人帶來的,例如技術、財富、機遇等等,所以,單純將社會結構視為純粹的壓迫是不合理的。不是說我們遇到了問題,直接否定前人的一切就行。 “王室和人民之間,并不是仇敵。他們可以為了法蘭西這一共同目標,一起攜手前進。 “沒錯,法蘭西是有很多的問題,例如貴族不合理的特權,例如富人對窮人的盤剝等等,我們是要解決這些問題,但問題卻不是國王帶來的。 “你們以為沒有了國王就一切都會好起來嗎?不,只會更糟。貴族和有錢人會換一個身份,繼續他們的享樂和壓榨。 “你們之前算是為王室工作吧,但伱們看看,巴黎的人民在為你們歡呼。這不比你說一萬遍“我要忠于人民”,對他們的幫助更大?” 約瑟夫緩了緩,最后道:“不瞞你們說,實際上,我一直以來都在執行國王陛下的改革措施。 “例如公證調查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們也都看到了,這段時間以來還進行了警務改革、稅務改革、金融改革等等,以后還會有更多的舉措,直到法蘭西的各種問題全都消失為止。 “你們不愿和我一起來完成這個偉大的進程嗎?” 屋里沉默了許久,馬拉突然收回了桌上那份辭職申請,后退半步行了一禮,神色復雜道:“殿下,我希望,能看到一個更好也更合理的法蘭西。” …… 進入五月,天氣愈發地燥熱起來,簡直如同往年的七八月份。 上一次下雨還是在三個月前,大片的樹叢已被烈日曬得枯黃,地面也出現了大片的裂痕,如同一張張干渴的嘴,望天等待再次降下甘露。 而位于波爾多東部菈澈澤教區的葡萄園里,卻是一派生機盎然的翠綠色景象。 雖然天空中同樣是驕陽似火,但葡萄藤下的一道道溝壑之中,卻有涓涓細流涌過。 就在距離葡萄園西側三百步外,正有一臺古銅色的蒸汽機發出有節奏的“咔噠”聲,將加龍河支流的水源源不斷地抽到灌溉渠中。 而后那水流便沿著挖好的渠道,流遍整整三頃半的葡萄園,令這里的葡萄免遭干旱屠戮。 那臺功勞甚巨的抽水機,正是法蘭西聯合蒸汽機公司制造的量產型15馬力蒸汽機。 同樣在教區南面的農田附近,也有一臺同型號的蒸汽機正在拼命工作,來確保村里的莊稼能渡過這個干旱的夏天。 蒸汽機旁搭了一座草棚,此時正有兩名赤果上身的農民坐在草棚下,半瞇著眼睛乘涼。 不多時,一名穿著灰色外套的中年人帶著一群木匠走了過來,離得老遠便高聲喝道:“昂德烈、奧羅爾,你們又在偷懶?!” 兩名農民慌忙披上襯衣跳了起來:“不,不,迪特里先生,我們一直在盯著呢……” 迪特里看了眼一旁的蒸汽機,高聲道:“你們知道這東西有多貴嗎?整整13000里弗!沒有它,咱們整個教區的莊稼都會被太陽曬干的。 “如果因為缺水或者缺煤而令它受到損傷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把你們吊死在教區的鐘樓上!” “您,您別生氣,我們保證絕不再打盹了。”昂德烈說著便拎起鏟子,鏟滿了碎煤,奧羅爾立刻配合地拉開蒸汽機的鍋爐蓋,讓他將煤添了進去。 “您看,這不就好了。”奧羅爾又瞥了眼鍋爐的水位,賠笑看向教區的執政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