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黃四的身形剎那間龐大了不少,定睛細(xì)看,黃四如盛綻的孔雀般拉開了自己的黑袍,無數(shù)的亮點在長袍下熠熠奪目。 每一個亮點都是一柄飛刀,在陽間陽光的照耀下,如同熾熱的孔雀羽般熠熠生輝。 終于有人認(rèn)出了黃四的身份。 “這是冥孤!冥孤!” 前排的人終于有幸能近距離一覽傳說中冥孤的樣貌,還有他們的戰(zhàn)斗姿態(tài)。 也就只能一覽了,二覽的機(jī)會已經(jīng)沒有了。 并不是每一個抵達(dá)冥府的人,都能享受陽間的祭拜。 有些人由于無親無故,或身份特殊,獲得的祭祀并不充足。 如果連一碗孟婆湯都買不起的話,那么這些鬼魂如何離開冥府進(jìn)入輪回就是一個問題了。 好在每個家族都有儲備金庫,以備不時之需。 但總有的家族揮霍無度。 好在冥府也提供了大量崗位,可以勤勞致富。 但總有的來客不愿支付。 好在冥府旁邊就是十八地獄,提供皮肉之苦。 但總有的魂魄過于無辜。 好在……好在冥府還有一個托底方案,世人稱為“冥孤”。 “冥孤計劃”面向的是一群于陽間夭折的孤兒,他們來到冥府,懵懂無知,無依無靠。即便陽間給他們提供了一定祭祀,牙牙學(xué)語的他們也根本不具備走完輪回所有流程的能力。 很久以前,這群孤兒幾乎都是孤魂野鬼,無人在意,往往在冥府流浪數(shù)百年,仍無法再入輪回。甚至有一些孤兒流落陽間,被煉成了一些方士邪術(shù)的組成部分。 貞觀之后,房玄齡在地府游歷期間,看到這些孤兒的窘迫,于心不忍,于是說服冥府成立了“冥孤計劃”。 簡單來說,就是由冥府出資收養(yǎng)這些孤兒,并將孤兒們撫育成人。 相應(yīng)地,孤兒們在被收養(yǎng)過程中需要接受冥府的地獄訓(xùn)練,日后也需要為冥府效力。他們的訓(xùn)練場所并不在豐都之內(nèi),而是在九幽之畔的冥淵學(xué)殿。 冥淵學(xué)殿一年收納的孤兒接近六七百人,但是每年走出冥淵的畢業(yè)者,不出十個。 這些成功走出冥淵的佼佼者,就是冥孤。 盡管少有人認(rèn)識冥孤,但是冥界大部分住民都知道冥孤們的傳說與故事,在之前兩次的冥妖之戰(zhàn)中,冥孤們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揮了重要力量,是妖界最為忌憚的部隊之一。 當(dāng)然,更廣為人知的還有冥孤的徽記:一柄插在倒三角上的匕首。 但不知為何,幾十年前,冥淵學(xué)殿被徹底關(guān)閉,那些赫赫有名的冥孤們,也從冥府完全失去了音訊。 有人猜測或許是勝利之后的鳥盡弓藏,也許冥孤被冥府全部清算了;也有人猜測冥孤也許是功成名就,攜帶充足的戰(zhàn)功轉(zhuǎn)世投胎去了。 但大家都忽視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有沒有可能,是知道冥孤身份的人,全部被清算掉了呢? 的確有這種可能。 而且這種可能性很大。 對有些人來說,這種可能性已經(jīng)算是板上釘釘了。 這些人腦袋上無一例外都長出了一柄锃亮锃亮的刀子。 飛刀如同暴雨般從黃四身上傾斜而出,如同巨浪般吞噬包圍圈中的每一個人。 就像一顆滾石砸入了平靜的湖面,由飛刀鑄就的波紋快速散開,波及之處,非死即傷。 最內(nèi)側(cè)包圍圈中的二三十個惡鬼無論之前有什么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枺F(xiàn)在可以被統(tǒng)一命名為倒霉鬼。而且他們魂飛魄散前的吶喊嚎啕,確實比他們在地府的名號要響的太多。 其他稍微幸運些的惡鬼們,要么找到了合適的掩體,要么找到了合適的肉體,用他們來抵擋飛刀的攻擊。 但那些找到合適肉體的惡鬼們又不是那么幸運,因為他們忘記了,他們已經(jīng)是鬼魂了,鬼魂死亡以后的“肉體”其實應(yīng)該叫做靈體,是會化成三魂七魄,分崩離析的。 所以他們無一例外也變成了刺猬。 直到最后一柄飛刀射出,黃四屹立原地,舉目四望,眾多倒霉鬼們的靈體化為漆黑的鬼氣四溢消散,而在他們之外,有三四十人從掩體背后悄悄探出了頭。 黃四把左手的刀扔給了自己身下的李建國,嘆了口氣:“大人,不得不說,三十兩賞金還是太少了……您現(xiàn)在不能動用武力的話,差不多就是個累贅,我現(xiàn)在不能離開您半步,這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里的。萬一我有不測,這把刀您自己防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李建國蹲在地上,雙手握住刀柄,用吃奶的力氣艱難的嘗試著撿起黃四的刀,緊咬牙關(guān),青筋暴起,終于把刀柄抬到了半個腳趾的高度。 哇……這么重嗎? 別說防身了,能舉起來不削掉自己半個腳都謝天謝地了。 眼瞅著又有幾名小妖嘗試拈弓搭箭,李建國趕忙關(guān)切地說道:“搏一搏吧,黃四!別管我,要不……” “好嘞!” 有理由懷疑黃四就是在等這句話。因為黃四眨眼間已如流星般直射而出,足下踏起的爆風(fēng)瞬間騰起滾滾煙塵,右手短劍直直刺入幾米外一名惡鬼的咽喉,惡鬼頃刻斃命。 在惡鬼魂飛魄散的剎那,黃四以惡鬼胸膛為踏板,一記重踩,在鬼群中騰躍而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下俯沖而下,一刀斬斷對方搭起的弓柄,刀鋒順著胳膊向下,瞬間整條胳膊便被斬斷,手腕只是輕輕一提,對方喉嚨上就多了一條不可愈合的傷口,還未來得及倒下,黃四已然又?jǐn)氐袅艘幻麗汗淼碾p腿,甚至都來不及聽對方一聲哭號。 鬼群中的哭號夾雜著四溢的魂魄此起彼伏,如同青春期男孩臉上被一個個擠掉的痘痘般迸濺消散。 一個,又一個,就像一名電競大師在輕松寫意地玩著連連看。 李建國目瞪口呆地望著敵群中不時跳起的黃四。 血腥、暴力。 鬢邊染血,劍斬?zé)o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