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雙漂亮的杏仁眼,宛如兩顆璀璨的星辰,在夜色中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瓷白的鵝蛋臉,如同月光下雕琢的瓷器,純凈無瑕。 她坐在一片廣袤的原野之上,四周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夜空高遠而遼闊,她的長發隨風飄動,宛如黑色的綢帶在空中舞動,展現出一種別樣風情,此時此刻的她,宛如一位降臨凡間的仙子,悄然降落在他心里。 月色與雪色之間。 她是第三種絕色。 穆敬生陷了進去。 一發不可收拾。 他終是把心中圣潔不可褻瀆的女孩拉下神壇,與他同墜沼澤。 他這輩子走不出大山了。 他不敢耽擱她的。 他能感覺到葉霞和大隊里其他女孩不同,她性格好,有學識,能嫁得出這座大山,擁有一個好的未來。 可他終是沒忍住啊。 從云端跌入泥濘,他以為他一輩子都將活的暗無天日,卻不想還有人愿意陪伴在他的身邊,而且她是那么美,那么干凈,吸引著他,叫他根本移不開雙眼。 在他痛下決心疏遠她時,她偏偏來招惹他,而他,也恰恰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 葉霞想把穆敬生帶回家,給爹看看,給嫂子看看。 可是穆敬生說,不急。 一開始,葉霞也沒放在心上,只當他還有些不敢接觸她的家里人。 可是后來穆敬生一直這么說。 從初春說到了炎夏。 從嫩芽說到了麥黃。 一直說到……省城來了人。 那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山溝溝里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氣派的小汽車。 他們這里的路,泥濘坎坷,氣派的小轎車根本進不來,停在外面的官家大路上,下來兩個穿著西裝打領帶的人,把穆敬生接走了。 她遠遠地望著,瞧著穆敬生坐上小轎車離開了山溝溝。 臨走的前一晚他與她耳鬢廝磨,無比不舍地親吻著她,滿目深情地對她說:“葉霞,你等我,等我有資格了,我一定回來接你。” 她突然覺得穆敬生離她好遠。 宛若他背后那空曠冷寂的夜空,一望無際,遙不可及。 她從沒想過,穆敬生會爬出大山。 她不明白,怎么穆敬生突然又能回去了呢。 她以為這個男人掉進了大山,就能跟她平凡地過一輩子。 可穆敬生說,他要回去,他要擁有一個配得上她的身份,擁有一個娶她的資格,給她一個她應該擁有的未來。 穆敬生說,她不該跟著他在陰暗潮濕的山溝溝里吃苦。 她不清楚穆敬生一個被打下來的資本家后代,為了爬出這座大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就像穆敬生不知道,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跟他過什么好日子。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夠了。 他這一走,幾個月的溫存仿佛黃粱一夢,讓她變成了一個笑話。 旁人都說,穆敬生回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旁人說,她被拋棄了。 她這張好看的臉帶給她的風光,全部化為了她被攻擊的理由。 他們罵她仗著一張狐媚子的臉想勾引有錢人的后代,想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結果人家一朝得勢,哪還看得上她這種見錢眼開的鄉下女人? 人家把她玩夠了,就扔了。 因為這張好看的臉,她受到的攻擊遠遠超過了事情的本質。 他們說的那樣直白,露骨。 有些不安分的男人認為她放蕩,趁她出門,言行輕佻地揩油,得不到好處便氣急敗壞地罵她:“臭婊子裝什么裝?說不定都給別人睡了,讓老子摸一下能死嗎?” 人性的惡仿佛一瞬間暴露了。 沒接觸情愛之前,他們視她如高不可攀的女神,看著她的眼神中只有艷羨和愛慕。 可她沾染了情愛,跌下神壇,便誰都可以調戲是嗎? 爹在外面抬不起頭,嫂子也在外面挨別人的指指點點,天天在家摔摔打打。 她一直記著穆敬生說的。 他會回來接她的。 可是嫂子急了,逼著她嫁人,對著她破口大罵:“你還真以為人家能回來接你?人家是啥人?你又是啥人?你不是真覺得你長得好看人家就高看你一分?人家是資本家,啥好看的女人沒見過?洋妞人家都看不進眼里,能娶你一個啥也沒有的鄉下村姑?你醒醒吧!” 嫂子說,她要是不結婚的話家里人會一直挨罵的。 要不她就去死,死了,就沒有人再說家里人的閑話了。 她怎么能死,她還沒有等到穆敬生回來接她…… 可惜沒有人聽她解釋,嫂子給她兩個選擇,要么趕緊嫁人平了風波,要么就去死,堵住所有人的嘴。 不等她選擇,爹就急急忙忙地給她選了嫁人。 媒人很快上了門。 明明她的名聲臭了,可上門提親的男人還是一樣多,條件絲毫不比之前的差。 嫂子相中了一個在鎮上當官的,那人過來時騎著整個葉家溝都湊不出一輛的二八大杠,高興得嫂子恨不能自個兒嫁過去,當即拍板就要訂下婚事。 那天她急得昏死了過去。 赤腳大夫來看過,偷偷跟她爹說,她有身子了。 她爹第一次氣紅了眼,卻沒舍得打她,而是朝著他自己滿是滄桑的臉上扇了好幾個巴掌。 每一聲,都比打在她的臉上還疼。 爹給赤腳大夫塞了好幾張糧票,求大夫不要把事情說出去,還求大夫給她熬一碗墮胎藥。 爹說必須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孩子掉了,她還是個好姑娘。 她跟爹跪下了。 爹到底是心疼她,答應了他。 她不知道爹為她的任性承擔了多少,之后爹為她找了個無法生育的男人,讓她安心嫁過去,說人家會把她的孩子當親生的對待。 可她不愿意啊。 這次爹也不慣著她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