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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大陣打開,弟子們浮空而起,無不駭然望著青云府的方向。
可見從西朗州府邊界開始,云空中如同瀑布的黑云,以及大雨造成的陰沉雨幕中不斷閃爍發出光輝的雷電,將兩個州府分割成了世間兩個天地。黑云壓落,一股大恐怖的法力在雨澤之中,似乎時刻都能將烏云之下的一切淹沒、摧毀。
亙古仙宗多強者,這一看青云府就是遭了難。
“藍祖!”
宗主端木棋擦著頭上的冷汗,急匆匆走入沒幾人愿意入內的后山,參拜閉目盤膝的藍祖,卻見藍祖充耳不聞,讓他內心暗自焦急。連忙稟報道:“單名州府的軒轅氏和長孫家,跟弟子報了訊,這幾年單名州府內暗中去了不少高手,如今全然殺入了青云府。”
藍祖仍舊不言不語。
端木棋更急,“李氏不能出事,如今天下亂局,我們仙宗和李氏互通有無,在鎮仙司內謀大利。我們幾大勢力立下盟約,如今李氏有難,還請藍祖出手!”
許是他的語氣太急,藍祖才緩緩睜開雙目,朝遠方抬頭可見的烏云望去,抬手掐算,風輕云淡道:“此來十六煉虛,青云境內兩位合體。”
“什么?!!”
李氏十宗罪,皇朝對南境之地覬覦者眾多,端木棋心知肚明,可是十六位煉虛...兩位合體...
端木棋兩眼一黑,一聲悲呼,“完了。”
一方有備而來,一方倉惶應對,如今青云府這般境況下,就算是整個亙古仙宗前去救援,那也未必是對手。便是他粗略一想,宗門也不會為了外人去應對這等大敵。
可藍祖接下來的話,更讓端木棋兩腿一軟。
“此間合體之一,雨伯。”
“雨伯...雨伯!”
皇朝功德大能,是人皇親賜,受天地庇護。雨伯實則是一種司職,曾經也被世人稱之為神。亙古仙宗底蘊深厚,即便是隱世狀態,端木棋亦是對外面的事有所耳聞,尤其是雨伯更是鼎鼎大名,這是一位...
皇朝罪臣。
當年跟隨人皇征戰天下的上一代‘雨伯’喪命,新一任的雨伯接任。這位雨伯司掌天下雨水布施,從來聽從人皇命令,可即便是世人眼中的‘神’亦有私欲。
數萬年前,雨伯兢兢業業,哪里有旱災就去哪兒施雨。合體大能也會累,當年巫族神火圖騰的主上肉體枯竭,以大乘法力轉世,這一轉世就轉世到了皇朝之內,也令得整個皇朝大旱千年。
千年來,雨伯四處施雨救災,可就算是合體大能也有累的時候。他一沉睡就是數百年,可當年拯救世人的雨伯一覺醒來,原本哪里干旱他就救哪里,在他沉睡之后一切都靠天地自然,那些再也沒有受過他保佑的百姓,開始對他謾罵,侮辱。
他的功德倒退,修為一落千丈,若是如此也便作罷,可雨伯的神像傳遍了世間各地,那些粗鄙不堪的謾罵和詛咒,一下子透過信仰傳到了他的腦子里。
他偽裝得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直到兩千年后,就連人皇也沒想到。
這兩千年里,雨伯在皇朝的山河、湖泊、水井全然落下法陣,短短一夜之間,將之吞噬殆盡。他舍棄了皇朝給他的雨伯司職,讓開了一條天雨的大道,憑借著世間所有的水澤,重新開辟了一場獨屬于他自己的大道。
皇朝各大功德大能震動,合而攻之,卻不曾想雨伯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雨伯。
得到了天下雨澤而打開道門的雨伯,殺死了曾經司掌天下焰火的功德大能,這條道被巫族神鳥圖騰占了去,如今神鳥圖騰都依舊畏懼雨伯。
無私的雨伯,變成了貪婪的雨伯,接下來他一生只為追求大乘而戰,在整個皇朝東躲西藏,也瘋狂掠奪。他不相信任何人,所見到的寶物只想收入囊中。
最后還是他惹到了一個隱世部落,被重傷逃離,從此再也沒有現身。
“雨落之處盡可去,天下機緣皆可得...”
端木棋面色灰暗,“李氏不足千年,便已發展至今,必有重寶。若是雨伯,他到了青云府,絕不會給李氏活路,他只會將李氏之人所有的一切收入囊中。”
“藍祖...”端木棋不知所措地望著藍祖。
可惜藍祖只是搖搖頭,端木棋一咬牙,只能離去,一路上呢喃著,“李氏在西境還有人,他們決不能出事,找上長孫氏、天君道、圣堂劍閣,絕不能坐以待斃,否則今日之李氏,便是我仙宗。”
后山中。
藍祖眼前一法眼,只一揮手,便見青云府中,李狂花化作菩薩,拉扯著一條玄色鏈子。
這等靈寶,和李狂花身后合體境的大能,竟是絲毫不放在藍祖眼中,他只是凝視著在大喊著‘我當享太廟’、‘天下應共誅李氏’的秋月真人。
他在仙宗,秋月真人在青云府,可他卻能感受到秋月真人的不正常,“這種帝都里的小東西,怎會如此失智?就算是身上有佛火,命在旦夕,也仍要找李氏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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