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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揮戈-《山河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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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皇帝輕輕拍了下蕭長陵覆蓋焱徽戎甲的肩膀。

    “來!二郎,告訴朕,這一仗,你打算怎么個打法?”

    “是。”

    忽而,一道驚電劃下,劈開了御書房搖曳的燈影,映亮了外面茫茫的雪夜;只聽見,“唰”的一聲清吟,蕭長陵振腕按劍負立,那柄古意盎然的承影,凌冽地被靖北之王拔出劍鞘。

    一時間,劍刃如霜。

    蕭長陵英秀的身影,高峻得如一塊巨大的巉石,屹立在雪山之巔,讓人望而生畏;他執(zhí)劍而立,長劍直抵地圖,劍鋒所指,沿著云中、上黨、薊城三地之間銜接的紅線,勾勒出三條優(yōu)美的劍弧。

    這時,冷寂如水的御書房,到處回蕩著蕭長陵那沉穩(wěn)激越的聲音。

    “父皇,兒臣已經(jīng)查明,此番,柔然兵分三路南下,傾三十萬之眾,進犯大周。其一,虜北院大王脫脫為東路,從漠北出兵,抄掠壺關(guān)、太行,逼近云中;其二,撒離喝為北路,率十萬沙陀逆胡,犯我上黨三關(guān);其三,慕容天寶為西路,率青陽鐵騎攻打薊城,其目的是為了阻絕我周軍馳援云中、上黨兩地之要塞。”

    “那……,你有什么破敵良策啊?!”大周天子凝視著地圖,淡淡開口。

    未曾料到,蕭長陵展顏一笑,唇下露出一抹冷峭的笑意,劍指云中。

    “父皇,兵法有云,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此次柔然南下的三路大軍,撒離喝在北,慕容天寶在西,這兩部相隔甚遠,鞭長莫及,因此不足為慮。而東路脫脫所率十萬皮室軍,才是柔然南侵之主力,其麾下鐵騎成陣,戰(zhàn)將如云,氣焰也最為驕狂。既然要打,我們不妨先撇開其它兩路,調(diào)集主力,發(fā)揮我靖北鐵騎野戰(zhàn)之威力,吃掉這十萬皮室軍,打亂他們?nèi)穵A擊的企圖,給柔然人一點顏色瞧瞧。所以,父皇,兒臣是這樣想的,我欲率十萬精銳出關(guān),長途奔襲,北拒撒離喝,西挫慕容,而后迅速回師,與脫脫部對峙東線,伺機破之。”

    “十萬?!你只帶十萬人馬出關(guān),那另外十萬人呢?”宣帝負手。

    卻見,蕭長陵微微挑動劍眉,長劍又指向了冀州平原。

    “父皇請看,柔然人馬刀所指,全部集中在幽并二州,卻并未涉足冀州,那是因為,之前的松亭關(guān)一戰(zhàn),把他們打怕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正因如此,兒臣打算將剩下的十萬靖北軍,布置在冀州一線,拱衛(wèi)燕京,以為后繼。一旦我軍在東線得手,冀州的十萬大軍,即刻北進,分左右兩翼,包抄過來,馳援上黨、薊城,倚仗雷霆攻勢,掃滅其余兩路的二十萬敵兵。”

    這是何等得膽大包天,又是何等得驚才絕艷!只率十萬鐵騎,就敢大舉出關(guān),從正面截殺號稱主力的的十萬皮室軍,又憑借區(qū)區(qū)十萬鐵甲,包抄敵后,圍殲整整二十萬人馬的柔然大軍,這是比遠襲龍城還要天馬行空的大手筆。縱觀當今天下,除了那位叱咤風云的靖北之王以外,便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奇才統(tǒng)帥。

    宣帝沉吟半晌。

    “你有把我么?!柔然這次至少出動了三十萬鐵騎,可你只帶十萬人馬,這未免也太……”

    蕭長陵狂傲大笑。

    “父皇,您是帶兵之人,自然明白‘兵在精,不在多’的道理。當初,兒臣僅用一萬八千精騎,便可深入漠南,攻克龍城,逼潰虎思斡魯朵;如今,我有二十萬大軍,兵精糧足,將士驍武,又有何懼哉!更何況,柔然遠道而來,客軍作戰(zhàn),糧草必定不支,而我們則駐兵本土,以逸待勞,打這樣的仗,是我們所擅長的,我們只需分兵守住營寨,把他們吸引在此,然后主力繞道,揮師征討,定可一戰(zhàn)而勝。”

    說到這里,蕭長陵深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中長劍,單手拄著承影,目光森森冷毅。

    “這是我靖北大軍出師的第一仗,兒臣自問,只要部署得當,拼得一條性命,必能將柔然蠻子攆回草原牧羊。”蕭長陵微頓,“只是……”

    見蕭長陵欲言又止,皇帝陛下面露不悅,一雙龍目,直直地盯著蕭長陵那張俊俏的臉。

    “二郎,只要能夠打敗敵人,朕會全力支持你的,有什么要求,盡可跟朕言說,朕都會滿足你的。”

    “那……,兒臣就斗膽直陳了。”

    得到父皇的承諾,蕭長陵收劍入鞘,昂首前邁一步。

    “父皇,此役事關(guān)國運,不容許有半分差池。只要您能給我絕對的授權(quán),兒臣保證,定能在短期之內(nèi),打一個漂亮的大勝仗。”

    其實,自從蕭長陵入宮以來,身為大周天子的太宗皇帝蕭隆先,從頭到尾,都是身如鐵石,寒著一張冰冷的臉孔,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地圖上的一城一郭,直至聽到蕭長陵方才的一席話,皇帝陛下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天子轉(zhuǎn)身,徒步走到龍案跟前,緩緩掀開案上的一方御匣;匣蓋開啟,內(nèi)里是一枚金制兵符,沉沉壓手,上面遒勁有力,筆鋒流暢,鐫刻著先帝的御筆親書,——“玉印金符”。

    “二郎,敵遒犯闕,形格勢禁,由你率兵前去營救,朕最是放心。北境戰(zhàn)況不明,朕賜你玉印金符,有了它,無人可掣肘于你,你可調(diào)動天下兵馬。”宣帝手執(zhí)金符,慢慢遞到蕭長陵手中。

    須臾間,蕭長陵傲然抬首,嘴角劇烈顫動起來;他的神情肅穆,目光清寒而又深邃,仿佛一直可以看到皇帝老子的眼底深處,可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

    蕭長陵雙手接過金符,又聽見,“噗通”一聲,一身戰(zhàn)甲的白衣秦王,單膝跪下。

    咚!

    秦王殿下的額頭,重重地叩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鏗然有聲,響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有父皇為我靖北后盾,此役必勝!孩兒定不辱命!”

    宣帝扶起兒子。

    “孩子,你還有什么要求?”

    凝望著父皇威嚴的目光,蕭長陵昂然直視,那雙黑白明澈的眼瞳之中,閃耀著一道志在必得的厲芒,略作沉吟,遂朗聲開口,道。

    “父皇,柔然大軍南下,屠刀所向,生靈涂炭,其后方糧道勢必虛困。兒臣想請父皇下旨,調(diào)駐守北秀容的八萬鮮卑騎兵,西趨柳城,襲擾脫脫糧道,以鮮卑兵馬,策應(yīng)我靖北大軍于正面之作戰(zhàn),如此一來,便可事半功倍。”

    初聞此言,宣帝先是一怔,繼之開懷大笑起來,指著蕭長陵笑罵道。

    “哈哈……,你這個臭小子,算盤打得夠精的,連你外祖父的那點兒兵馬都惦記上了。”

    面對父皇漫不經(jīng)心的笑謔,蕭長陵面色未變,只是投以淡然一笑,眼神仍舊如雪山般冰冷,透出掩之不住的寒漠。

    “父皇鈞鑒,鮮卑與柔然乃世仇,若以鮮卑之兵,牽制柔然,可令其首尾難顧,兩不相應(yīng),敵勢必然危殆。外公身為獨孤家主,又是鮮卑大君,向他老人家調(diào)兵,總好過向旁人伸手。”

    皇帝聽到這里,漸漸斂去了笑容,再一次閉上了雙眼,但很快又復(fù)睜開,兩道厲殺的目光,冷冷地楔在蕭長陵白皙無暇的面容之上。

    “你要兵權(quán),朕可以給你;你要軍隊,朕也可以給你。只不過……,朕對你唯有一個要求,勝利!”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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