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尤其是兵部尚書和沈君曦,不能有半分瓜葛,甚至得假裝的不認(rèn)識。 理論上說,他們同時能出現(xiàn)且不會引人注目的地方只有一個:皇宮。 刑部距離皇城不遠(yuǎn),曾有被壓重犯為了逃出去一直挖,一直挖,一路竟挖到翰林府。 后來那位犯人沒逃出去就被斬首示眾,但密道被閻烈撿漏了! 兵、刑部尚書也好、禁宮統(tǒng)領(lǐng)也罷,都需要將各自部門較大的事務(wù)呈報給翰林府記錄在冊。 遇見了和下朝時般同行太正常了。 送走了其余人,閻烈沉吟了會兒,問向沈君曦, “小侯爺,那位重傷的黑衣人的身份該如何對外說?” 沈君曦單手?jǐn)R在桌面上,細(xì)想了下,回道, “找戶部那邊給他做份士籍、刻好身份印章,沈府常有自外地前來投奔的老將后人,不缺他位置?!? “好,下官這就去辦。” 閻烈朝著沈君曦微微拱手,朝外走去。 “慢著,閻尚書,您是蔣阿翁最喜歡的學(xué)生,您以為蕭宸如何?” 沈君曦忽然問向雙鬢斑白的閻烈。 這讓閻烈扯出一抹苦笑,沉聲道, “聞小侯爺所言,他有忠有孝本當(dāng)是被列為忠主之選,但他一不出身正統(tǒng),二有異族血脈,名不正言不順,不可選之?!? 沈君曦回以謙遜的笑,點(diǎn)點(diǎn)頭。 然而,走在這陰暗狹長的牢道中,她眉峰緊蹙一遍遍回想著閻烈的話,胸口漸漸凝結(jié)出一股悶氣。 揮散不去,煩悶至極。 氣得一拳砸在墻壁上,引得墻壁上昏黃燭光一閃一閃幽滅不定。 燭淚滴滴,順著燭臺緩緩流下。 在這搖曳不定的光與影下,她的臉上被鍍上一層好看的金色光澤卻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回到刑部后院的廂房。 臉色蒼白如紙的蕭宸抿著薄唇安靜地躺在床上。 許是習(xí)慣了隱忍,他呼吸很輕偶爾會屏息一會兒,像是再痛再傷也不會喊出聲。 委屈的時候不過是皺皺眉,把唇抿得再緊些。 沈君曦站在床邊看了他許久,冰涼的淚珠漫出她倨傲的眼睛,打濕了睫毛,順著她的臉頰無聲滑落。 作為鎮(zhèn)國侯手握重權(quán)面對破爛至極的朝局,她無能。 作為醫(yī)者救不了想救的人,她無能。 作為兒女、作為妹妹,她更是一敗涂地。 宸妃是和親公主,她清楚自己的孩子不可能繼承北唐大統(tǒng),所以一直教育蕭宸君子無爭,淡泊于世。 然而…那些爭來斗去的皇子,又有幾人稱得上君子,配繼承這灑盡沈門鮮血的飄搖北唐? 她不甘心! 一點(diǎn)兒也不甘心! 但凡病秧子身體爭氣一些,不于公,于私,興許她都想為他爭一把。 賭一把。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 受傷失血過多的蕭宸,如夢醒般恍然睜開眼。 他模糊地看了許久,終于看清是沈君曦站在遠(yuǎn)處陰影中落淚。 眸底驟然失措,像是個慌張的孩子,啞聲道, “你怎么哭了?你不哭…不要哭…” 沈君曦站在陰影中,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聽到她聲音,確認(rèn)是她,那一瞬間,多日來的壓抑和恐懼土崩瓦解,毫無預(yù)兆的,他的眼淚跟著就涌了出來,哽咽得想去夠她的手, “你不哭……不哭……” “小爺哭是心疼箬竹那丫頭現(xiàn)在還不醒,你起來做什么?” 望著他不顧傷地爬起來要來找她,沈君曦朝他走了兩步,摁住他的胸口,冷著臉,紅著眼眶訓(xùn)斥道, “你母妃也好著呢,你哭什么?娘娘唧唧的,老實(shí)躺著!” 蕭宸被問了噎住了,望著她的臉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沈君曦眼底那份孤獨(dú)以及倔強(qiáng)。 她很難過,但在逞強(qiáng)。 蕭宸硬是從喉嚨里憋出幾個字,抬手去撫她的眉, “你不皺眉好不好?” 沈君曦放松了眉頭,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告訴他,此時已了,他身中毒蠱命不久矣,五臟六腑早就衰敗。 告訴他,她原本是在等他死的。 “蕭宸清楚自己的身體,但是我不會死……母妃還沒被救出,我還沒報答小侯爺,我不能死。” 蕭宸握住沈君曦的手,那雙清魅純凈的眼中還有淚,但他卻揚(yáng)起唇笑了。 目光中夾雜著繾綣的溫柔干凈的猶如水晶。 沈君曦對他知道了病情,并沒有太多意外。 自己的身體永遠(yuǎn)自己最清楚。 她抽出自己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臉色平靜的望著他。 那句:原本只有你死了才算是對小爺?shù)膱蟠稹? 變成了, “你母妃性子剛烈孤傲,不愿就此逃離宮中,她如今已拿長佑令進(jìn)宮面圣,小爺知會了幾個重臣助她一臂之力。 會不會利用長佑令解關(guān)外戰(zhàn)事,最終要文武百官的抉擇。 另外關(guān)于宸宮中的貴重物件,你母妃會親自列出單子,一件不少的捐贈給邊疆戰(zhàn)士,少了的物件都會追究到底,當(dāng)有人是要吃苦頭?!? 說到這里,沈君曦輕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說道, “此事以了,你好好歇著吧?!? 蕭宸搖了搖頭,苦笑道, “原來如此,但蕭宸深知長佑令不足以幫母妃重歸宮中,洗刷冤屈,能幫母妃的是前廷重臣,該是小侯爺費(fèi)勁心力、人脈幫到了母妃?!? “蕭宸終是什么都不能為你做,生死亦無用處?!? “沒有長佑令,小爺也沒有讓他們?yōu)槟隳稿_口的契機(jī),好好歇著吧,往后保重?!? 沈君曦不太想聽這些,暗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其實(shí)這一刻她竟有些羨慕蕭宸。 無論如何他救了他的娘親,他是勇敢的。 蕭宸望著沈君曦孤獨(dú)的背影,他想開口留她,但似乎在突然間喪失了全部理由。 一句“保重”,是再也不見他了? 他與她之間自此斷,再無瓜葛。 心驀然撕裂,如刀割般的顫動。 *...................... 踏出刑部大門。 半天晚霞,一抹夕陽斜印在沈君曦身上,勾勒出少年修長寂落的背影。 “哎呦,奴才差些眼拙了!小侯爺萬福金安,常福拜見小侯爺!” 手持圣旨的內(nèi)侍監(jiān)總管遠(yuǎn)遠(yuǎn)的見了沈君曦匆忙小跑過來,眉開眼笑地朝她行禮。 他笑得獻(xiàn)媚卻也不惹人生厭。 這宮中的人戲演的多了,笑起來眉梢都帶著真情實(shí)意的喜意。 沈君曦輕“嗯”一聲,她輕輕勾唇,眉眼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之色,明知故問道, “??偣茉趺磥磉@里?刑部這里頭可沒有美人等著受封。” 常內(nèi)侍壓低幾分聲音,掃了眼身邊人。 他身邊太監(jiān)立刻后退,像是透露小道秘密般說道, “侯爺說笑了,奴才此番前來是為了九殿下,宸貴妃早間沉冤得雪,陛下龍恩浩蕩,此番要封九殿下為藩王了?!? “哦?倒是樁妙事!就可惜小爺剛到手的美人,說沒就沒了。” 沈君曦笑的風(fēng)流不低俗,引得常內(nèi)侍跟著笑。 外面的消息,他們也是靈通的,繼而回道, “封了王又哪里比的小侯爺矜貴,咱們北唐的王爺多如牛毛,唯您僅有一位。” “這初入了冬,皇上時常念叨小侯爺,擔(dān)心小侯爺凍著,今年嶺南獻(xiàn)上來的金絲密炭,小侯爺可是獨(dú)一份,早早的送進(jìn)鎮(zhèn)國府了?!? 沈君曦微微挑眉,常內(nèi)侍不說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