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女子法相高有百丈,身著白衣,臉龐分成兩半。 左半張臉是女子面容,明艷圣潔,與慈航一脈的觀音法相有幾分相似。左邊雙手,一手仍舊是拈花狀,兩指間的一朵彼岸花開了又謝,生死枯榮不斷循環,花葉不能相見;另一手托著一只凈瓶,其中插著一根柳枝,柳枝上不斷有露水滴下,剛好落在彼岸花上,每一次露珠落下,便是彼岸花的一次生滅,露珠落下時,彼岸花綻放,繼而枯萎,等待下一次露珠滴落,往復不休。 右半張臉卻是森森骷髏,陰氣彌漫,眼窩中燃燒著幽幽碧火。右邊雙手,一手持有不斷滴血的屠刀,屠刀以白骨鑄成;另一手托著一只頭骨酒杯,盛滿鮮血,同時也接住了白骨屠刀上滴落的鮮血,只是無論鮮血如何滴落,酒杯中的鮮血永遠也不會溢出。 運河如此擁擠,大船難掉頭,可對于一位偽仙來說,這算是事嗎? 七娘今日就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殺雞用宰牛刀。 在諸位偽仙中,像七娘這般不講究的,是極少數。 突然之間,一道雷龍沖天而起,“夢行云”用手中“雷锜”釘在“客棧”天字號伙計的胸口上,頂著他破開樓船的三層屋頂。 這條雷龍也是一個訊號,大船上已經沒有天人可以干擾七娘出手。 七娘俯瞰下方如妝盒大小的大船,伸手一抓。 法相也隨之伸手,指間夾著的彼岸花絲毫不影響伸手取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身神和法相是一種東西,都會隨著本尊的行動而行動。 法相居高臨下,“太虛幻境”的邊緣驀地出現五根手指的凹陷,然后法相的五指穿過“太虛幻境”,朝著下方的銀船撈去。 船上之人無不驚駭欲絕,那些青鸞衛顧不得其他,紛紛棄船逃生。 七娘的法相將大船撈在掌中,使其脫離了運河水面,越來越高。 若無法相的手掌,就與道門的飛舟無異了。 這一幕,可謂是真正的仙人手筆。 雖然不能與傳說中的挾五岳以超北海相提并論,但根本道理是一樣的。 法相又舉起頭骨酒杯,杯中的鮮血微微蕩漾。 就見銀船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然后一艘微縮的銀船出現在頭骨酒杯之中,在鮮血中浮浮沉沉,不再像是道門的飛舟,倒像是《核舟記》里的核舟。 如此神通自然玄妙,只是對于偽仙來說,同樣是個負擔,不能長久維持,關鍵是動靜太大,很容易把其他高人給招惹來,所以七娘還是需要漕幫來運太平錢。 齊玄素見勢不妙,早早就從船上跳入運河之中,所以并沒有被一并收入向酒杯之中。 就在這時,齊玄素忽然臉色一變,扭頭望去。 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浩大氣勢,仿佛是千軍萬馬縱橫馳騁天下,兵鋒所指摧枯拉朽,屠城滅地,橫掃八荒,生靈涂炭,尸山血海,天地山河為之變顏色。與追求天人合一的天地二仙截然不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