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晨曦微透,冷風似乎與那躍動的暖意斗爭了一夜終于占了上風,開始步步侵略進肌骨之間。木心瑟瑟激靈,睜眼便是燃燼的炭火,木楞著拽了拽肩頭外袍這才反應過來“三皇子呢?” “殿下!殿下!!”木心心臟高懸,快速起身去尋。溪澗邊人影晃動,轉去瞧了個仔細才悄然松一口氣。 “鬼叫什么?”三皇子在溪邊擦著劍,嫌棄的瞥了一眼木心冷諷“真怕出事就不該睡過去。夜班職守做到你這樣,真是難得。” 木心自知理虧,慚愧無言,去溪水邊洗了一番。此刻才發現自己昨晚被狼咬壞的外襖被縫合收緊,雖不好看,卻很牢實。當下不知是驚還是怕,自己竟睡過去的毫無知覺,掩蓋著狂躍的心跳埋頭回去尋了些冬果和野棘。還未回春的山里能果腹的食物極其有限,得虧是通曉草木的人,劈開野棘外皮,翻出些嫩枝,泡水煮上包袱里僅剩的一點干膜,吸飽了水分,就著幾顆野果干棗囫圇吞下,幾口下去,也能頂半日的光景。 “吃一點吧。”木心一副難辦眼色哄著“我家信兒也挑嘴,卻極懂事。你昨夜不睡今日不吃,萬一再遇上野狼,就該給他們填肚子了。” “不是還有你嗎?”他忽而投來的眼色帶出幾分毒辣。 木心滿不在乎冷哼“您可是那皇宮里養出的尊貴。還以為自己是那蠻夷南邑,能蒸食真人大快朵頤?單說昨晚的野狼肉,腥的……”木心愣愣住了嘴,他腳下幾只狼皮空鋪著,白骨森森然掛著幾縷肉插在一顆老樹干下,驚恐轉瞬襲來“這生肉不能……”轉念想到他熟練擦刀波瀾不驚的陰冷面孔,應該早就不是第一次了,“狼肉火氣大,殿下還是少吃些。”她心悸訕笑住了嘴,默默跟去他身后。 可堅持不了多久,木心依舊然不住嘮叨“你縫線的手藝,是不是縫傷口的時候練的?你是給自己縫還是給別人縫。” 山色空蒙,喋喋不休的時間,沒走多遠便來到另一座更為奇駿的深山,一側的崖壁似被天斧剖開,陡峭聳立。 “如何?”朔寧王眼色淡淡,終于開口,示意跟前的峭壁,“你那些靈藥仙草,不都得上懸壁求嚒?” “殿下不必試探。”木心提著嘴角諷意遙指一方,“我要是告訴您那明明有緩坡山階,您興許要說時辰不夠了,是也不是?”說罷無奈搖著頭,尋來一根藤牢牢捆在腰間,吐氣運功,手腳并用,沒一會功夫,攀上幾尺。她摳住石縫朝下望去,包括朔寧王在內的萬物都小了一圈。那朔寧王原地抱臂觀賞一陣,輕跨兩步,轉去石階,拾級而上。 “你……”木心峭壁腰上,進退兩難,無可發作,只能硬著頭皮化氣為力攀上頂峰。頂著騰騰氣性對著腳力極快的朔寧王恨恨捏拳。 “我只問你能不能攀,誰說讓你攀崖壁了?”即便他冷冷淡淡背過身,木心也能想象他得逞快意,這幾步山階,定是走的暢快淋漓。 “顧北南弦,也時常被您這樣戲弄嗎?”蹭著額頭和脖頸上厚厚汗珠,木心深忍著氣步步追上對著他絲毫未有的回應喃喃自語“想來也就是我。那個南弦看起來一股江湖機靈,全不像是宮里伺候的人,也是為難她,為了顧北……”前方的身影明顯頓了兩頓,轉過了身子,她驚了驚,莫名“見他冷眸一瞬,陡然呆住,猛的捂住自己的嘴,慌張試探“南弦跟著您伺候,不會是……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 “不是。”他收斂眼色,平靜轉身。留下余悸木心呼呼吐著氣拍著胸口,“難怪當初顧北如何趕她,她也不肯離開。” “女兒家幾分喜歡,不說出口誰人得知?可那南弦,只差把喜歡寫在臉上了。你做主子的,竟一無所知?”聽著他他少有的回應倒讓她心下輕松了不少“你不會,是因為舍不得顧北,所以假裝不知道?”她眼底一陣笑意“我家信兒也大了。我時常想,若是她有一日也有中意的郎君,我也假裝不知道,多留一日算一日。”她再看向他“信兒是姐兒,還能跟我說幾句貼心的。南弦跟著你們總是不易,委屈了也只能自己捱著。您總該多留心幾分……” “我的人,不勞你費心。” 木心愣一瞬,只恨不能給自己一嘴巴,自己做奴婢的,跟他閑扯家常,自取其辱不是? 站著山頭上的木心遠眺望去,青黃的山脈連綿起伏,一直連到天邊變成一副壯觀的山水畫卷。這般山連著山,要翻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木心擦擦額頭上的汗:要是溜溜在就好了。她轉頭看著朔寧王:“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帶你看看我的溜溜。”她假裝看不見朔寧王嫌吵的眼神“我的溜溜不比你的翻羽差,它很會爬山的。” 朔寧王停下腳步,仿佛對旁人的質疑不可忍耐:“翻羽是戰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