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光愈顯清亮。木心撇著嘴長吁短嘆抖摔著韁繩可惜“這么快就天黑了?就剩大半日路程了。” 朔寧王依舊冷著臉,在客棧門口頓步扭頭“青水城的掌柜在這里還有分店嚒?” 木心啞然,牽著馬無奈腹誹:陰陽怪氣。你繼續睡山里啊! 月色高懸時,木心提著兩個酒壇送進內廂“您要的酒。殿下慢用,奴婢去外頭守著。”話音才落便見他意料之中的示意,無奈含笑擺手“三殿下,我喝多了素來只會睡覺,不會說話。您就是灌死我,我也說不出來什么。”她搓著手求饒“我清醒時說的話也都是真話。待會若真吃酒失了態才是罪過,殿下放過我吧。” “明日就到利州了。”朔寧王熟練坐下擺上酒杯“吃兩杯無妨。” 木心無奈,汲氣下沉,暗暗攢著氣力,警告自己吃酒適度。 “你還會做什么?”朔寧王盯住她手里的活計。那腕子將那汩汩落下的酒釀一滴不灑利索落杯,“除了醫病……”而后想起了那座傳聞離奇的別坊“跑江湖倒藥材,攢著小金庫,你還會做什么?” 蘇木心右眉微微上挑似是訝異他的疑問,繼而冷靜“還能在宮里來去自如,偷脈冊,勾搭男人,打架殺人,偷偷給主子號脈……”她無所謂對視上那主兒眼色“殿下要給奴婢升職不成?” 升職?你缺那些錢還是缺使喚的人?男人的不屑正中蘇木心下懷,木心正色嘆息“堂堂君子,是準備在我這個女子面前失言了?咱們可是有言在先,我替您解圍,您放我一條生路。您若不做君子,我便只能做小人了。”她將眼色轉入身后洞開的窗扇中,示意著山高水遠的江湖。 “你是皇后送來的禮物,說沒就沒了?” 在你們這些人眼里,死一個奴婢與一只螻蟻有何區別?蘇木心強忍心底不適,冷諷顯而易見“如此之勢,天下醫者遲早也會死干凈的。” “你什么都沒查到,空手而歸,又如何與天下醫者交代呢?”朔寧王緩緩放了杯子“都不管了嗎?” “胳膊擰不過大腿。”木心無奈空了杯子:“我敬重殿下,不僅懂得愛惜將士,也心懷仁慈。受難百姓,落山草寇,蒙冤囚犯,您讓男子充軍前線,女子耕織后勤。可是……”她突然垂下頭去“還有那么多,那么多沒人要的。瘸了腿的瞎子,只有睜眼力氣的潦倒龍鐘,以為女子生來就是賣身的黃口……有了青囊別坊,他們才能堆在別坊里守望協助,摘藥,洗曬,看火。”她搖搖頭“殿下都救不來那些難民,我又如何救得醫道?!”她無可奈何放空眼色“木心僅有薄力,這世間安寧,還得朝廷來給。” 空氣安靜片刻,木心垂目再言“跟我們對賭的那個人牙子。”木心替自己滿上酒“我猜,有可能是林氏商行的人。林家的商號都是鎮北侯取的呢!他家那個掌事大公子,時不時就在青囊紅杏出來的貨里票些油水,很是討厭!”她仰頭一飲而盡“可也沒辦法,水至清則無魚。反正這林家也沒幾日好日子了。” “怎么說?” “攀附權貴,淪為棄子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朔寧王不屑諷意滿上一盅,仰頭一口“不必提點本王。” 木心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重大的決心,撂了杯子低語沉沉“當今圣上,將那些心懷叵測的術士之言奉為圭臬。我原有憂心,聽聞殿下癡鈍,常年用藥,還朝只怕兇多吉少。可如今瞧來,三皇子心中城府,知曉利害。我就……安心了。”頂著他硬擰出的冷笑,木心無所謂自己的大不敬長吸一口氣繼續說叨。 “老實說。”她誠懇篤定,似是下了最大的赤誠“我并不清楚替代了紫靈芝的‘老樹根兒’究竟為何物,既在宮中藥房沒有痕跡,又是如何進了殿下的藥包。可是……”蘇木心眼里的認真謹慎溢于言表“我總覺得,這與先章后的死有關,與五行散最后那道工序亦有關。無論圣上是否知情,您都要萬分小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