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華邊,萬年芳樹起祥煙。帝居壯麗,皇家熙盛,寶運當千…… 這是柳永為官多年后以年邁之齡再回汴京,比起當年汴京更加繁華,故而詩上半闕極述汴京之繁華。 昔觀光得意,狂游風景,再睹更精妍。……道宦途蹤跡,歌酒情懷,不似當年。 下半闕寫得是目睹汴京風景,知道汴京的繁華只會一日更勝一日,但自己卻一日更一日地老去,感傷年少不再。 如今章越來到柳永再也見不到的汴京。 大清晨,汴河流淌,在雨幕之中船經(jīng)過郊外大片農(nóng)田,村落,緩緩駛向東水門。水上無數(shù)貨船正前后向汴京城進發(fā)。 難怪有云,泗州入淮.運東南之糧.凡東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之給皆仰仗這條汴河。 一副清明上河圖在眼前緩緩展開。 一旁自有熟悉汴梁景物的人與章越介紹道:“郎君你看,這是虹橋!” 章越看著這座無柱,再以巨木虛架.飾以丹艧的橋,果真似他的名字為虹橋。 過橋之時各船上的桅桿紛紛放倒收起,不少無數(shù)百姓站在橋旁旁觀這一幕,指指點點。貨船上船火兒將麻繩丟至橋上,再讓人以繩挽船拉過。 章越問道:“似這樣的橋,汴河上還有幾處?” “郎君算問對了人,如此橋從東水門至西水門,還要十二處呢。論最繁華的要數(shù)大相國寺橋和御街上的州橋,郎君到了汴京要逛的地方多著呢。各處瓦舍勾欄也不妨逛一逛。” 章越看了對方一眼,自己也很想見識下傳說中的‘瓦舍勾欄’,深入了解下汴京小娘子的風情,可惜自己出門在外不敢亂花錢啊! 若是考進太學就好了,那可是官費供給,若考不進要么回家,要么就留在京中,準備國子監(jiān)監(jiān)試,這都要花錢啊。 經(jīng)過虹橋時,船火兒們都支起竹竿抵住橋洞里兩壁上的石基。 過了虹橋,桅桿又重新豎起,船火兒拉著幾十根船索重新支張起桅桿和帆來,船夫仍是搖櫓個不停,這樣的大櫓不比船槳,必須要有好幾人操作,數(shù)人在前數(shù)人在后,或是抬頭或是低首搖櫓。 這此起彼伏的擊水聲,還間和船夫的唱棹聲,早早打破了汴京的雨中晨景的寧靜。 不久章越看到了雨幕中的汴京城垣,重重疊疊,不勝巍峨,延綿至兩端。 船經(jīng)東水關查驗入城。 章越仔細看去,汴河船大多都如此,船首壓得低低的,上面滿載貨物,漕糧,唯獨船尾高高翹起。 吳家將旗幟一亮,即水關上官吏不敢多查驗,早早放入城中。 船過東水門,一路至大相國寺橋前的碼頭。吳家三艘大船已放倒了桅桿,以方便過橋,左右自有纖夫人力拉纖,船自行得慢了許多。 到此東水門來船不許再進,唯有西河的船方許通過。 章越還沒來得及賞遍沿河景物,以及大相國寺的萬姓交易,眾人在河南碼頭下船。 雨已小了許多,一大早上碼頭仍是混亂吵雜。 一旁貨船里船夫穿著一身短打上下搬運,翻艙上貨。一身虬結(jié)的筋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拉過一艘船過橋,頭纖即招呼眾同伴收纖領錢。不少運夫纖夫拿著剛到手的錢,到了碼頭食擔買了碗水飯,光著背端碗蹲在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偶爾抬頭目光茫然地投向雨中的汴河。 船頭剛往沿河塌房里結(jié)了帳,不及遮傘敢著回船,正遇上一熟人,倉促間寒暄一番,再抱拳作別,話音未落,人已踏上了船弦。 而在碼頭不遠的腳行處,不少人或坐或立,要么就毫無生氣地躺在屋檐下,穿著短衫,挽著褲腿的百姓望向碼頭這里。一旦有人路過在此駐足,立即一群人及迎了上去。 但這些人隨即即被一名牙儈拿著鞭子蠻橫地驅(qū)趕開,然后一人獨自上前陪著笑臉與對方講斤兩。 章越,黃好義也撐傘下了船,另幾艘船上親隨女使們狼狽地走下船梯,替各家的郎君娘子撐傘披衣。但見吳安詩已侯在碼頭上。 “兩位仁兄,我要走了,自從閩地進京幾千里,累兩位陪我一起擔驚受怕了,大家同經(jīng)風雨共歷患難,此番情誼不用多說。如今到了汴京,這天子腳下居大不易也,兩位有什么難處,盡管與我開口,我吳府就在金梁橋街,尋人一問即知。” “多謝大郎君!” “就此話別,改日再請二位至臺上喝酒。” 說完吳安詩翻身上馬,章越已瞧見吳家那位女子撐著把杏花色的油紙傘行于煙雨蒙蒙之中,一瞬間喧鬧吵雜的汴河碼頭成了她身后背景。 看著對方在女使攙扶下上了馬車。 如吳安詩所說幾千里進京,雖說一路坐船,但章越總覺得了經(jīng)歷一番,當初只想著早日結(jié)束了路途,快快進京才是。如今到了地頭,卻又有一番心情。 章越進前一步,對馬上的吳安詩道:“大郎君多多保重。” 吳安詩感動道:“你我同在汴京,再見的日子還多。這樣過些日子你讓唐九郎來我府上,我讓爹爹替他書信一封就是。” 章越大喜道:“多謝大郎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