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剛?cè)敕瑦灍岬奶鞖猓袷前阉腥硕颊粼阱伬铩? 民政局前卻依舊排著長長的兩排隊伍,喜氣洋洋是要結(jié)婚的,形同陌路是準備離婚的。 溫素屬于后一種,她還穿著那一身著急捉奸來不及換的老舊家居服,過于肥大老氣的衣服將她襯得能有四十歲,若不是臉上的皮膚白潤,一聲“大媽”叫出來就很恰當。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溫素,結(jié)婚七年,我養(yǎng)了你七年,沒有榮華富貴至少衣食無憂,事到如今我仁至義盡了,以后咱們互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一輩子都別讓我再看見你。” 她的丈夫就留下這樣一句話,跟著身邊小腹微凸的女人走了。 溫素很茫然,她父母去世,也無別的親人,只有一個從小青梅竹馬的丈夫,卻在結(jié)婚七年之后拋下她跟別人組成新家庭去了。 “你什么都不會,就只知道做飯洗衣服,溫素你還記得你上過大學(xué)嗎?” “七年了,你連孕都沒懷過,連孩子都不會生,我怎么跟你過下去。” 溫素白著臉爭辯,記憶中男人卻氣急敗壞起來。 “煩死了,別跟我說什么累,你有什么資格喊累?你抱怨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我天天累死累活養(yǎng)這個家,我喊過一聲累嗎?” “飯是電飯煲煮的,衣服是洗衣機洗的,我媽癱瘓在床,意識卻是清醒的,只不過讓你幫忙換下尿布,別說的跟有了天大的功勞一樣?” 溫素喃喃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洗衣機洗的衣服,他嫌棄不干凈,就再也沒用過,飯是電飯煲做的,但他喜歡吃雞爪鹵肉這樣的菜,一頓至少兩葷兩素一個湯,每天她都要提前兩個小時開始準備。 家里的地板太老舊,拖把拖過之后總有腥臭味,他罵過一次,她就改成用干凈的抹布一寸一寸地擦地。 婆婆癱瘓在床,是清醒的,卻喜歡罵人,有時候不開心還會故意將屎尿蹭她身上,按摩的時候力道不對,更會對她動手。 晚上經(jīng)常不睡要水要吃,等到白天的時候婆婆睡了,她卻又要開始一天的家務(wù)。 至于懷孕,剛結(jié)婚婆婆就癱瘓了,是他說為了方便夜里照顧,讓她搬到婆婆房間去住,兩人已經(jīng)六年沒有同住,親熱的次數(shù)十根指頭也數(shù)得過來。 可這些她都不能說,說出口就會被指責(zé)是在抱怨,可即使被指責(zé)也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了,記憶里他慢慢地不再回家了,偶爾回來也是罵她只會花錢。 溫素抿唇,可她只能穿這些寬松的衣服,她的胸脯肥厚,稍微修身的衣服就會顯出來,婆婆見了總會羞辱她淫賤,不換下衣服就一直罵她。 晃晃悠悠順著來時的反方向走,溫素也不知道去哪里。 七月的昌州市說下雨就下雨,街上本來稀疏的人隨著雨勢越發(fā)地少,直到溫素捏著手中的身份證舉目四望,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打在臉上的豆大雨珠疼得要命。 有那么一瞬間她好像聽見了汽車的聲音,等她轉(zhuǎn)過身駭人的車頭離她大腿也不過一尺距離。 她張嘴想叫,腳下卻軟得像陷在泥地里,天旋地轉(zhuǎn)之間,這人生給她的痛苦是不是都要放過她了。 車輛緊急制動驚醒了后座的謝琛,他剛睜開眼睛,前座的司機兼秘書管平就轉(zhuǎn)過來微蹙眉頭,“謝總,好像撞到人了。” 謝琛毫不猶豫地下車,管平慌忙追上來給他打傘,黑色的傘外是一個倒在雨泊里的女人。 白色的衣服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腰部塌陷的弧度驚心動魄,起伏到臀部的輪廓,豐腴得好似連綿群山,腳上的鞋也脫落了一只,露出膩白如膏的小腳,抵不過謝琛一只大手。 謝琛微頓一下,俯身將地上的女人抱到車上,“去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急救室,管平去交醫(yī)藥費押金。 謝琛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盯著床上已經(jīng)醒來的女人看,眸色不明。 他家里往上數(shù)兩輩都沒有女人,他奶奶難產(chǎn)生下他爸就死了,他媽身體不好,五歲的時候一場流感也走了,整個謝家連庭院里養(yǎng)的狼狗都是公的。 到了他這一輩,家里早早就張羅媳婦,謝琛無可無不可地相了一個又一個,愣是碰不見心動的。 從成年相到而立,謝老爺子急了,以為家里雄風(fēng)過剩,以至于他扭曲了性向,說什么也要給摁頭一個未婚妻。 謝琛不愿,隨便找了一個不誠心的借口,躲到這昌州市來清凈。他奶奶他媽都出身于昌州市,家里那兩位一言不合就抽皮帶打人的強硬派,即使暴跳如雷,也不會朝著這里伸手。 他剛來沒幾天,市長書記的酒局一個接一個,今天難得時間推到晚上,休息一個下午卻沒想到半路就撞了人。 謝琛捻了捻手指,病床的女人從醒來驚坐起來之后,就沒說過話。 她的頭發(fā)太長,也太多,鴉黑一片里露出巴掌大的慘白小臉,可憐的跟個沒滿月的貓崽子一樣。 五官清秀,眼睛也大,就是很空,顯得呆滯。起先大雨里邊看她,只覺得她白的有點假,就跟全身刷了粉似的,膏膩。 如今夕陽醺紅的光一照,就有幾分剔透,光澤度一上來,膩白變成瑩白,像洗去鉛華的珍珠,光芒刺進眼睛,一路亮到謝琛心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