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況且她自小父親嚴厲,母親柔弱,習慣了聽話,如今孤苦無依的時候,冷不丁天降一個強勢的男人,安排好了新的去處,讓在一天內接踵而至的驚天大變中幾乎要溺亡的她,竟然生出終于得救的感覺。 最終,溫素慢慢垂下脖頸兒,輕輕地“嗯”了一聲。 又覺得這答應的字眼過于貧乏——男人雖然強勢獨裁,好意收留卻是明擺的事實。 溫素沉默幾秒,終于遲鈍又擠出兩字:“謝謝。”謝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溫素垂下頭的時候,露出那一截細長的脖頸。 他以前出差考察過一個濕地項目,里面那些脖子細長的白鶴成排從他眼前飛過,身邊的老首長們詩興大發,就只有他鋸嘴葫蘆一言不發,他當時真沒從那長脖子細桿腿上看出一點美感來。 如今這紅堂堂的夕陽光一打,恭順又柔弱,彎的那一抹弧線,勾的他手癢。 謝琛在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上一次他手癢還是多年前看見他老子的新槍,忍不住想摸。 三四瓶液輸起來很快,踩著天邊最后一抹云彩,謝琛的大眾車再次開上來公路,他當兵開過坦克、飛過戰機之后就對車失去了男人都會有的興趣。 車的牌子型號如同云煙輕飄,豪不豪華更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昌州現在龍爭虎斗,他若是想做漁翁,自然要低調披著不起眼的蓑衣。 來到幸福家園這個老舊小區,像是司機的男人在小區門口將他們放下以后,就走了。 男人沉默著大步在前,溫素小跑著才能跟上。 道路兩旁遮天蔽日的香樟樹,綠的翠眼。 跟著男人推門進屋,滿屋肅正嚴謹,連物品擺放都板正極了,入目之處都像鏡子般光可鑒人。 溫素面露驚訝,謝琛不以為杵。 他家當兵都成祖訓了,那些紀律行止早就刻進骨血,小時候衣服還不會穿,被子卷已經能疊成標準的豆腐塊。 領著人在屋里逛了一圈,房子不大六七十平,窗戶開闊,窗紗護窗重重鎖著顯小許多。 梁肅轉到陽臺的時候順手開窗,帶著炎熱潮氣的風從外面灌進來,吹的陽臺頂上叮咚亂響。 謝琛抬頭瞥了一眼,“這里涼衣服。” 聲音實在悅耳,溫素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來源。 陽臺頂部一根不銹鋼長桿懸吊,細細小小的夾子均勻分布在橫桿下方,長桿晃動之際就像一只只小鈴鐺。 溫素又低下頭,看著很規矩方便,衣服夾上去就行。 但,她在心中搖頭,冬天的厚重衣服這樣的夾子是絕對撐不動的。 這句話溫素不會說出口,結婚這幾年,已經教會她啞巴才是生存之道,不管解釋、辯駁甚至建議,都沒有人……沒有人會希望從她這個一塌糊涂的人嘴里聽到。 “我明天讓人送幾身衣服過來,你喜歡什么款式?” 男人前半句是陳述,后半句是征詢。 溫素不免呆愣,收留可以勉強解釋好心,但收留之外還多出關懷? 她被婚姻磨到遲鈍,但并不是傻,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 世界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即便是她被撞了,毫發無傷之下。 溫素又開始絞手指,她不回答,男人也不催。 就靠在窗戶上沉沉盯著她看,目光不放肆,也不下流。 溫素心中小小松一口氣,“都好。” 她其實不好買衣服,任何剪裁正常的衣服她穿起來都會色情,還是中老年休閑裝才是適合她。 但眼下,不說寄人籬下,體貼入微,只溫素這幾年的性子就不會挑挑揀揀。 經過廚房書房的時候,謝琛都是一句帶過,廚房他不熟,書房女人不方便看。 等到了主臥,領著沉默的女人剛進來,謝琛就發現幾個呼吸間她臉紅了。 雖然一直低著頭,頭發也很懂主人的心思,牢牢遮在臉頰兩側,遮擋表情。 可謝琛偵察兵出身,還當過狙擊手,余光掃過,一覽無余。 他野獸般敏銳的雄性直覺,能感覺到她在臉紅什么。 這套小兩居,他自到昌州起一直在住,早上走的時候,又習慣性地將門窗緊閉,如同標記過的領地,屋子里鎖著全是他的味道,濃厚織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