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素伸直手臂攀著沙發邊緣,支著要站起來,腿卻猛的抽搐,踉蹌幾下站不穩,仰頭后傾過去。 何文宇跨出一步,正正接住她,“你怎么怕成這樣?” 他沉下眉,輕輕撫摸溫素后背,見她瞳孔震顫,面上毫無血色,白的像紙。 客廳沒有開燈,玄關光線延過來連接她的烏發,黑暗中臉龐輪廓還是他熟悉的樣子。 只是她表情和小時候實在相差甚大,何文宇怔愣一瞬就從回憶中掙脫。 那恍惚一縷過去的影子,浮在腦海,何文宇的眼神晦暗。 溫素撇頭避開他的目光,輕輕靠著沙發站穩,“……沒事。” 同是被陰影籠罩住的面孔,謝琛高鼻深目,嚴肅的她心慌,并不會驚懼。 何文宇沉靜凝視,但總有種危險直覺,像叢林中伏擊的眼睛,叫她不安。 是看不見摸不清,無法描述,只有似是而非,一個人直覺的危險。 何文宇蹙緊眉,表情嚴肅,“跟我客氣什么?小時候什么事不是咱倆一起扛的,現在長大了也一樣。” 溫素默不作聲。 “素素。” 他含著笑,“十幾年未見,我還是何文宇啊。” 溫素張張嘴,可再相見,昔日的熟悉已經變成捉摸不透。 特別是男女關系,她猶如驚弓之鳥,只有保持安全距離,才叫她放心。 何文宇喉結滾動,“可能我之前在謝總面前避嫌叫你疑惑。可素素我們小時候的情誼,在我這里還沒有變。” 溫素心口酸澀,她最希望這世間有凝固不變的東西,叫她抓住能落得一份安穩。 但頭頂燈光投下,籠罩著何文宇的身形,也籠罩著她,地上兩人影子重疊,獨處時莫名的曖昧。 這種曖昧,跟他嘴中小時情誼不相符,也不該存在兩人之間。 男人笑起來,瞳仁黑亮,細眉揚出小時候的弧度,輕輕的,眉尾很長,“我只是來看看你,不要害怕。下次一個人在家,記得鎖緊門窗。” 溫素咬緊嘴唇,她對何文宇也不是全然陌生,至少他的聲音很熟悉,聲線雖然變了,多了成年人的沉著磁性。 但腔調和神情,還是跟以前無恙。 對她有一種特殊、綿綿的親昵。 溫素聲音發啞,“知道了……” 院子外傳來引擎聲,一束車燈透進院子,燈光先是照到墻邊花樹,漸漸移向大門中間。 何文宇靠近門窗,瞇眼觀察,“是謝總來了嗎?” 溫素心頭一窒,隨即搖頭,“他……在省城。” 蔡韻偶然提起那晚晚宴后,省城還有一場拍賣會,以珠寶和古董字畫為主。 謝琛拍下一對翡翠耳墜,是當晚成交價之最。 雖然蔡韻沒提及季淑華,但她脫口而出后懊惱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 車燈已經入院很深,接近別墅墻壁的邊緣,車頭跟著出現在視野,黑色紅旗的標志,線條方正流暢,獨特到跟其他車型一眼分開。 溫素完全沒料到這輛車會出現,她攥緊手指,“何文宇……” 車燈光亮大盛,何文宇避到玄關,“既然謝總回來,那我回去了。” 溫素抿唇,他來此說到底是好意,“謝謝。” 何文宇握住門把,回頭發笑,“看來我這一趟沒白跑,素素放心,我怎么來還怎么回去,不會讓謝總發覺。” 溫素張嘴,他誤會了,她和謝琛已經分手,沒必要做賊式的避諱。 何文宇動作很輕,他無聲無息剛消失在門口,謝琛的身影就接著出現。 男人黑色襯衫開了兩顆扣子,袖子也挽到小臂,像是一路帶著風塵回來。 他個子沒有何文宇高,但溫素站在臺階上卻堪堪與他齊平。 “你……知道了?” “嗯。” 男人登上一階,走進玄關光亮范圍,光線斜斜落在他臉龐,平和中的淡漠像是被虛化,難得透出暖意。 “對不起……”溫素吸一口氣,“又麻煩你了。” 男人頓了一下,又抬步上了一階,“無妨。” 距離拉的近,溫素后退一步讓開門口,擦肩而過時,他身上煙味重到濃烈。 溫素忽然想起,兩人剛認識時,住在幸福家園他并不常抽煙,經常摸摸煙盒又塞回去。 后來她也沒注意是什么時候,他的煙癮變大了,跟她說話時,等她做飯時,書房開門總是濃烈的煙草味。 那時她沒察覺,卻試過給他煮冰糖雪梨水。 糖很少,雪梨多,喝起來梨味太沖,他其實不愛喝,可等她第二天再煮的時候,他也不阻止。 這種沉默的習慣一直到那天季淑華到了,爐子里的水燒干后,她就再未嘗試給他煮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