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何文宇有一種洶涌著不能表露的興奮和滿足。 像在命運大潮大浪里掙扎抵抗許久,終于找到多年前丟失的心臟與肋骨。 膨脹到心頭酸軟,肺腑都是激蕩的。 溫素喝了一碗蝦粥,又嘗幾口廣式點心。 余光對上何文宇,他撐著下巴,她咽一口,他笑一下,笑的眼尾笑紋細長,漾成一絲絲一縷縷,掛滿臉龐。 “你笑什么?” 溫素不明白。 “笑你長個,不長飯量?!焙挝挠顚⑽r餃和水晶包推給溫素,意味深長,“多吃點,你來南方以后有硬仗要打?!? 溫素又被他岔過去,“什么硬仗?” 何文宇靠在椅背,姿勢慵懶,“見那老會計,三和百分之十股份可不少,她很謹慎,估計還有一些別的想法,你吃多一點,算提前準備?!? 溫素蹙著眉,低頭去挾水晶包。 她越吃想的越深,不由抬頭瞧他,“她是不是……想占有股份?” 以如今三和市值,百分之十股份套現(xiàn),賤賣也八億起步。 股份文書可以代持,即便老會計怕代持有風險,轉(zhuǎn)手交給三和任意一股東,價格都不會低于市價。 這對平常人來講,是滔天的富貴。 但轉(zhuǎn)念,溫素又推翻,杜建平找文書十余年,不可能老會計聽不到風聲,十年風平浪靜,她沒道理現(xiàn)在才有貪念。 可若沒有貪念,這十一年老會計也沒有找她,是怕她斗不過杜建平,還是有其他想法? 來南方省后,何文宇身邊的人換了一個,車也豪氣多了。 純黑色的勞斯萊斯,開車的人自我介紹叫小唐。 沒名沒姓,就叫小唐。 何文宇替她打開車門,一手扶著門框,解釋,“不用在意他,他就這狗性,身份證名字叫唐季禮,上戶口民警給他起的。真名他誰都不告訴,我也不知道?!? 溫素不由好奇,她小時候最喜歡有怪脾氣的老頭,私心覺得是大俠范。 長大了沒那么中二,遇上了還是會多看兩眼。 小唐年紀不大,應該二十出頭,長得不好惹,不是兇,是冷漠,單眼皮眼睛里找不到人性的溫度。 溫素忍不住轉(zhuǎn)頭觀察何文宇,他身邊出現(xiàn)最多是老鬼,江湖氣入骨的壯漢。 謝琛幾次警告,說他水深。 溫素也有無數(shù)次的沖動想要問他,他的身份,他在做什么。 只是話到嘴邊,她忍住了。 如她所想,涉黑犯法,她是能勸,還是該去舉報。 溫素突然有種遲來的醒悟,從入室行兇后,她著魔一般,把何文宇越來越多和小時候重疊。 謝琛越反對,她越執(zhí)拗。 …………………… 南方四季如春,深冬山林樹木,仍舊青翠一片。 他們一路在連綿翠綠里,開了四個小時。 溫素常年不出西北,伏在車門上,不間斷的新奇映入她眼睛。 眼都不眨,一個勁兒看。 何文宇欣慰她如此喜歡南方,抬手想摸摸她頭發(fā),又擦過發(fā)頂,落在肩膀。 “還記得芒果山,荔枝坡,草莓谷,玫瑰海嗎?” 溫素點頭,“我小時候胡鬧折騰你……” “不是你胡鬧?!? 何文宇解開安全帶,上半身傾斜過來,手臂撐在車窗,另一只手,指不遠處。 溫素趴在車窗,他這個姿勢像從身后抱住她,可他把持距離,虛虛隔著空氣,并沒實質(zhì)觸及她。 “我買了那片地山頭,芒果、荔枝、草莓、還有玫瑰都已經(jīng)種下去,芒果,荔枝是果樹,一冬蓄肥,明年結(jié)果,草莓和玫瑰可以大棚種植,現(xiàn)在就有。” 他笑了一聲,很暢快,胸膛起伏大,將貼未靠的。 溫素也說不清后背那一瞬震蕩的笑意,是她真實觸感,還是莫名緊張的錯覺。 她又往車門貼近幾分,何文宇好似不覺她異樣,俯首貼耳似的,真誠望她,“素素,你想去看看嗎?” 他們之間距離太近,比之前任何一刻還要近,他說話的氣息,眼中濃濃的笑意和期盼,根根分明的眉毛,白皙肌膚的紋理。 溫素有一瞬間心亂了。 不敢直視他。 “我還要回昌州?!? 何文宇近距離觀察她,她面頰頭一次為他染上紅暈,無法問心無愧與他對視。 長發(fā)有幾絲,被兩人絞纏氣息吹拂,落在他臉側(cè),黏在他肩頭,手臂。 極輕,極重。 輕的像抱她在懷里,輕飄飄的重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