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素惱的紅眼,深切體會到秀才遇到兵,憋屈到發瘋。 她是假秀才,他是真的兵。 比諺語里的段位,差距更大。 “你到底要怎樣?” 謝琛沉默一瞬,“我是誰?” “謝琛。”溫素呼吸艱難平緩,“謝氏總裁,謝家排行第二。” 男人臉又黑了,重了腔調,“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知道他想聽什么,溫素咬牙,仰臉瞪他,“你再逼我都一樣,我不欠你了……” 謝琛眼底僅剩的那點溫度消失了,黑濃濃的眼睛盯住她,是比夜色更極致的涌漩。 他這個人,自控力勝過九成九的男人,喜怒不行于色。 何文宇幾次撩撥他,他不怒不驕,情緒始終荷定在把控范圍之內。 唯獨在她面前,那雙眼睛虎視鷹顧,是不出口的警告,威懾,怒意。 撲面而來。 溫素陡然哽咽,一陣無力的疲乏。 她力氣比不過他,身手不夠他看,抗拒他像撓他癢癢。 不惹急他,反抗跟情趣似得,惹急了,她有點畏懼。 溫素氣的哭。 以前怕的哭,委屈受的哭,名聲忍的哭,也曾擔心他哭,笑著哭。 像成了命里的孽障,把一輩子不愛哭的眼淚,全倒他身上。 溫素憤憤,怎么不淹死他。 “好了。”謝琛捂住她眼皮,撤手眼淚還流,再捂。“你不承認也行,我當你沒說過。” 他粗糲的掌繭,磨得溫素眼皮刺痛,她深吸口氣,堅定的犟,“我說過。” 謝琛連表情也沒有了,燥意凝滯,眼底沉涸,一張臉不帶一絲熱乎氣。 溫素整個人緊繃,削薄肩背輕輕發顫,眼眸淚水洗過,水光氤氳,可憐又嬌怯。 嚇到她了。 謝琛運氣平氣,好半晌,磨著后槽牙,“你當分開單方面兒算賬,我不答應,咱倆就沒分。” “我不懂。” 溫素嗓音哆嗦,垂頭不敢看他,他火氣激漲,壓不住又勉強克制。 一身威勢沒往她身上壓,溫素又攢勇氣。 “你到底在執著什么?我無才無貌,沒有家世,沒有錢財,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對你來講,大抵也看不上。謝琛,我不懂,你為什么不放手。” “你謙虛了。”謝琛冷著臉。 他濃眉星目,最周正的長相。 又不愛笑,一股肅穆成熟的冷漠無情。 氣勢若沒收斂,溫素剛才就偃旗息鼓,不會直白問出這話。 她始終想留些體面,無論答案是不甘心被她多次拒絕,還是覺得在她身上沒盡興,抑或許有些感情。 不管哪種,朦朦朧朧,心照不宣的斷開,他不至于丟臉,也給她情真意切一個好結局。 “我老婆不執著。”謝琛目光虛虛落在她身后影子上。“你讓我執著誰?” 溫素猛的抬頭。 男人一直望她,一霎跌入他眼睛,黑濃深濃的瞳仁,平靜柔和,鄭重的淡然,仿佛出口的是一句尋常話。 溫素腦子燒成一團糊涂,原來天驚石破時,人是動彈不得的。 男人撫摸她臉龐,山中寂靜,呼呼風聲壓不住他呼吸聲,火熱潮涌在她臉頰,“你害怕見不得光,那我們光明正大。” 太遙遠。 他聲音突然變得太遙遠。 溫素透徹聽到自己砰砰亂響的心臟,聽到血管戰栗的驚悸,聽到骨髓里細小的咯吱聲,發不出聲,恍恍惚惚,整個人呆滯成木樁子。 謝琛的唇抵在她額頭,細細啄,“從前對你不好,是我有錯在先。” 鐵骨錚錚該怎么柔軟,有魄力的男人會怎么直視感情。 謝琛稀薄有記憶,他父親謝軍對母親,沉默寡言里的一退再退,錯當成對,命令變聽從,一言堂是母親的一言堂。 冷酷變斯文,執拗會妥協,骨子里的軍紀肅正,也成了清晨起床,抻平賴床母親被角的最后堅持。 生不出感情,便罷了。 有了感情,他也會變。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