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季家有分寸。”謝琛抱住她,手背上血管凸脹,靛藍色幾乎迸裂皮肉,“他們不敢。” “你父親把局勢說的很明白。”溫素沒掙扎,“你幫我,等于資敵,等于自取滅亡。你的身份是榮耀,也是責任,關頭之上,你該回到京城,把控走向。即便你做好風險預備,你的家人,我的孩子,賭不起萬一。” 謝琛注視她,她眼睛清澈透亮,一如往昔,又比往昔堅定。 像一泓見底的清泉,涌出來,當頭澆下,成了徹頭徹尾的寒冰。 他看錯她了,她不是柔弱無骨的菟絲花,她是一時落難的絞殺榕。 菟絲花無論如何,只能依附,絞殺榕緩過來,大樹的好與壞,決定她去與留。 是他該慶幸,她善良。始終記好大過于記壞,不恨他,理解他,不希望毀掉他,令他落敗。 或許,還愿意幫他。 她只是不愿陪他。 何文宇錯失那一步,被她劃分開,他感情交織利用,她也斷的冷靜。 謝琛胸腔涌上一股氣,沖上喉嚨,刀割劍捅般,化成黏膩的血腥,“桂花樹別移了,冬天傷根不好活,別墅一直在你名下,昌州有三和不安全,你搬過去。” 溫素察覺他松動,“那你呢?” “我——”謝琛死死攥緊她手腕,血脈上涌,嘴里濃稠的鐵銹讓他張不開嘴,含糊在唇邊,“我不過去。” 謝琛腦海有一根弦,繃張到極致,震顫亂鳴,瀕臨粉碎。他想,不管什么季家,不再權衡,干脆掀翻棋盤,不顧死活和李家斗到明面,管他暴露后,全國如何震蕩,中央如何震怒。 可是他不能,政斗失了度,沒有贏家,只有清除對象,就像棋盤上棋局失控,最好的辦法,一把抹除。 “好。”溫素坐直身體,纖瘦的身段,有竹的清韌,“祝你成功。” 外面風聲恍惚激蕩,猛灌進來,刮干凈兩人之間所有旖旎,情分坍塌滌除。 謝琛陡然探向她小腹,手掌灼熱緊燙她皮膚,分不清留戀她,還是舍不得骨血。 溫素沒動,謝琛不是會失智的男人,他的意志,自控力,忍性,這輩子無人能出其右。 足夠剛毅,足夠磊落,他代表英明神武這類男人的極致。 溫素聽著門外倉促的腳步聲遠去,樓下響起引擎聲,半晌,癱倒在沙發上,抖著手摸手機,打給蔡韻。 “我好像流血了,我先去醫院。” …………………… 謝琛的車十點鐘到高鐵站,管平守著季淑華等在貴賓室,態度不軟不硬阻止她離開。 季淑華來回推脫,她頭發披散,鬢邊淚濕一片,心虛至極的狼狽。 謝琛越過她,挑了獨坐的沙發,一言不發盯著她。 季淑華一抖,眼中淚意頻閃,小聲低泣,“我沒做過分的事,只是幫爺爺把股份給她。” 謝琛目光冷漠,“你想做什么過分的事?” 季淑華眼淚脫了框,“她告訴你什么了?我按爺爺意思,全是為她好,連為難都沒有。” 謝琛臉上完全失了溫度,視線涼滲滲的,不帶一絲情緒,“她一句沒有提你,但你們的目的達到了。” 季淑華不喜反驚,條件反射偷偷瞥他神色。 謝琛毫無波瀾,由她看,“謝氏給與季氏許多資源傾斜,緣由是什么,我們彼此清楚,季家招收不誤,態度卻不該,為什么?” 他眉平目深,一貫的面無表情,克制深沉,季淑華拿不住他生不生氣,氣到什么程度。 只能言辭懇切,“我明白你給資源,是退婚補償,我叔叔收了,就不該執著糾纏,但感情不由己,是本能。再者,爺爺一再支持我,謝伯父也點了頭,資源結婚后,我都會帶回來。” 她抬頭望謝琛,一片真誠。 不期而然,男人依舊風平浪靜,甚至沒有反駁。 貴賓廳的燈帶十分講究,光影柔和鋪蓋,不刺眼,不留余地,季淑華眼見他撕開煙盒,牙齒叼出一根煙,打火機的開蓋聲,點燃猩紅。 “你不是要戒煙嗎?” 謝建國住院期間,他從一天三包的頻率,降到一天一包,也許更少,抽了煙也注意避人,身上煙氣不散,他不出現。 季淑華清楚他煙癮有多大,能為謝建國體貼到如此地步,即便是長輩,她仍舊心有嫉妒。 所以記得十分清楚。 濃稠的煙霧散開,隱藏謝琛面容,依稀是疼惜的酸楚,“現在不需要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