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見熟人-《白皮書:大唐無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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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功稍沉思,便明白老人怕是擔心那日吐痰的事,于是面色盡量緩和三分,解釋:“我不打算追究那日的事,”說完,拿起元理所出的比例畫像再問,“畫上的人,可是你家員外?”
老者抬頭一眼就又飛快搖頭:“不,不認得!不認識……我不認識!我,我就是想要官府的賞錢!”
徐有功臉色更黑三分。
旁邊衙差竟先急了,一個健步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
“胡說八道!你明明在街上抓著我說,這是你家員外,還說半月前失蹤,你來報案一定是被新夫人害了!”
衙差大巴掌就抽向老者,“老東西,官府衙門!也敢胡言亂語!”
老者被打出鼻血,更帶出兩顆牙!
徐有功翻過案板,在第三輪巴掌落下時抓住了衙差的手:“住手!本官未曾發令,誰準你私自動刑!帶下去,杖責二十!”
被抓住的那位,是之前打元理的那位,本就青紫的手腕此刻宛若折斷,再聽到打板子,臉都綠了,“縣令大人!您,您要為小的做主啊!”
這公堂上胡言亂語打兩巴掌怎么了!
衙差跪下求饒,老人則有些詫異。
許純那邊想幫著說,可徐有功眸色陰冷的看過來,許純竟也慫了,“十……十吧,以儆效尤……”
“三十。”徐有功不減反加,衙差直接嚇的膝蓋一軟,尿了。
許純也只能咬牙默認,而徐有功又蹲在老者面前。
老者摸不清楚情況,可含糊不清的血嘴里,還是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有功不知老人當場翻轉口供是為何,但環顧四周,也只能想到……是自己的緣故。
退下么?不甘心!也不能夠!
案件細節稍縱即逝,徐有功耐心拿出帕子,給老人擦血,靠在老人耳邊繼續放低了姿態,甚至半跪,低聲說——
“老伯,你不用怕,我真不怪你。”
老者一個勁兒后退,面無人色。
無奈,徐有功只能站起來道:“傳陳夫子!”
老者整個縮頭縮腦,話都不再說,唯剩下的是外面的衙差慘叫聲,隨著棍棒起伏,不絕于耳…
陳夫子來前,許純不知什么時候到徐有功身旁。
笑瞇瞇的他在徐有功看過來時,笑容減半,背手道,“對這種奸詐的老骨頭,打一頓,什么都說了。
“當然,你是徐無杖,可本官有必要提醒……此案,說大可大,事關朝綱;說小可小,比如,這個老奴出爾反爾,自投羅網,倒可以把那個算數癡呆……換下來。”
許純說完,繼續施壓:“不過,徐賢弟,你別忘了,本官才是汝陽縣令,此案事關重大,死者身份是突破案情第一要隘,若你查不到死者身份什么都是空談。”
徐有功臉色深沉,沉默以對,這無非是換個替死鬼,若同意他與許純等昏官,有何區別。
在他沉默思索如何作答中,縣丞忽而怒道:“縣令大人,你何必搭理這區區八品,未謀職的小子,他如此狂妄,縣令大人您有容人之心,我卻沒有!姓徐的,我看你怕是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徐有功終于開口,“在下徐有功。”
現場驀然一頓,靜謐中,許純側頭給縣丞一個眼神,令他退下。
隨即,又將徐有功拉到后側。
這次,許純幾乎是咬牙說道:“有功賢弟,你的耿直有目共睹,然天子圣誕在即,此案又關乎貓妖,天后……姑子……如此牽連甚廣,我只怕……連累了汝川衙門!”
咬牙切齒說完,許純又堆起來慣有的假笑,給徐有功抹了一下剛抓出的褶皺——
“或者,你不愿動刑,本縣令可以,就先給他上個小刑,絕不傷及性命,讓他吃吃苦頭……”
徐有功對他所言起初一言未發,直到腦海里劃過去血淋淋的元理,“若你執意如此,我會將老人同元理的事,都如實上報。”
說完,看陳夫子走來,徐有功對他直接吩咐,把人先帶下去治療,縣令許純終于翻臉怒了——
“徐有功!此乃汝川縣衙!越俎代庖也要有個度!責令詢問本就是堂審的正常流程!你就是上報本官也不怕!”
徐有功冷冷看他,“是么,那你為何動怒。”
“我!”
許純咬牙,說不出話來,是啊,他氣什么?他跟個傻子氣什么。
下面衙差此刻個個抓緊了棍棒,陳夫子也一動不敢動。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直到徐有功道,“你怕事,怕連累你,所以,我把人帶出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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