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婚的事情傳遍了并州城的每一個角落,馮蘊居住的行營別院里,仆女侍衛臉上都可見興奮,就她自己平靜得不像話。 沒花半點心思在婚事上頭。 短短兩天,馮蘊差點把并州城給翻了個底朝天,鉆地的老鼠都沒有她這么能,豪紳大戶家里有幾條底褲,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有大將軍撐腰的她,在并州城這“百分之二”的人心里,只有兩個字形容——妖女。 “為非作歹,世俗不容。” 不過馮蘊得罪了大戶,討好了小民,發糧穩定民心這一套,她當初在安渡城就干過,熟門熟路,得心應手。 喇叭這時也有了用。 每個派粥點,都有喇叭,馮蘊寫了不少對抗城外齊軍那些煽動民心的對子,主打一個積極樂觀向上,將蕭呈吹進來的憂郁風,一掃而空。 百姓們無不夸贊她。 馮家女郎是個活菩薩,長得好看,脾氣又好,一張溫柔善意的美人臉,一看就讓人覺得有希望,日子有盼頭,圍城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馮蘊倒不這么認為。 糧才是菩薩。 所以她帶著人找菩薩要糧派粥,行事令人生恨,但尺度把握得極好,不再傷人性命,場面話說得漂亮,要了人家的東西,也全了人家的臉面,兵不刃血便干成了一樁本來要血流成河才能辦成的大事。 如果說裴獗是戰場上的王者,出欄的猛虎,那馮蘊做的這些,就是為虎添翼。 她完完全全把裴獗背后的瑣事理順起來,如同裴獗的大管家,凡事井井有條,就連覃大金看到她,都佩服得很。 當然馮蘊把握的,不僅是做事的尺度,也把握著和裴獗之間的尺度。 于公,他們是上下級,她替他辦事。 于私,他們是有私情的狗男女,她愿意在彼此都放松的前提下搞點讓彼此都身心愉悅的事情。 可惜,裴獗自從那天贏了棋,就開始避著她。 馮蘊想找他討回一局,愣是沒有機會。 她猜測裴狗自己也知道弈不過她,這才不敢來了—— “唉。” 馮蘊嘆了口氣。 不贏回來,她簡直如鯁在喉。 “裴狗誤我!” 小滿拿著雞毛撣子過來,聽主子黑著臉嘟噥,笑著問: “誰惹著女郎了嗎?” “沒有。”馮蘊平靜下來。 “方才覃將軍送來了風干牛肉,說他在準備大婚筵席的吃食,先給女郎拎來一些解解饞。女郎餓了嗎?要不要仆女去灶上切一碟子肉,再配二兩小酒……” 小滿說著,把自己說饞了,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些日子吃得太素,喉頭都快伸舌頭了。 有了牛肉,馮蘊立馬振作起來,暫時把被裴獗搞得煩躁的心態拋開,讓小滿切牛肉來,便拎來一壺酒。 但她食量小,吃了半碟子便不用了,賞了小滿和大滿,然后將剩下的牛肉切盤裝入食盒,拎起那壺酒去看溫行溯。 在門外,碰到左仲從溫行溯的住處出來。 她沒有驚動他,等他離開,這才進去。 “大兄——” 溫行溯坐在堂上,漆黑的眸子半闔著,儒雅的身姿在昏黃的光暈里,面容晦暗不明,神色看上去不太寧安。 馮蘊在他身側跪坐下來,“怎么了?左仲找大兄何事?” 溫行溯回神,勉強露出笑容。 “只是說阿蘊大婚的事情,讓我主事。妹妹婚嫁,沒有父母在旁,我做兄長的本該盡心。” 馮蘊覺得他說得言不由衷。 心下也明白,溫行溯肯定是不愿她嫁裴獗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