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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檐角時,她常獨自立在廊下。想起那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她數盡更漏,等晨暉,也希望等到岑鳶自己回來。
他在她心里,一向無所不能。
她心里有許多問題要問他。她想告訴他,其實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其實她也有秘密了。
可這一次,岑鳶始終沒有消息。
每月初九,時安夏會出現在翰林院的墨香閣。作為國書字體的宣講人,她身上仍是有責任和義務。
她總比辰時早到一刻。執起青玉筆的瞬間,海晏公主便成了海晏先生。
她在素宣上勾勒“和書”的起勢。那橫折撇捺間,藏著北翼山河的筋骨。
學生們發現,先生寫“歸”字時總在最后一筆停頓,墨跡往往暈染了宣紙。
他們的先生面露溫柔,眸色平靜,似無事發生。
時安夏也偶爾參加一些大儒邀約的盛會,安安靜靜,卻也偶露鋒芒。
儒林宴上,她破例飲了半盞青果酒。在某位學士感慨“衛北英魂”時,白玉杯在她指間裂開一道細紋。
鮮血順著杯壁淌下,時安夏神色從容地將杯子放下后離去。
與她交好的人,無論男女,常上少主府來拜會。人人欲言又止,不敢提,不敢問。
兵部來通知時安夏,要以最高禮制為衛北大將軍發喪了。
尚書捧著鎏金描紅的喪儀詔書,身后跟著八名捧著將軍冠服的禮官,神情皆肅穆。
時安夏不同意。
她神色依然從容,態度卻強勢,“我夫君沒死。我在等他。”
兵部只能擱置。
京城盛傳,海晏公主因為駙馬失蹤得了癔癥。
金鑾殿上風云變幻。明德帝在重陽節那日突然宣布退位,將九龍金冠親手戴在了太子蕭治頭上。
于太廟階前,蕭治指尖撫過青銅鼎上“受命于天”的斑駁銘文,惶恐至極,“父皇,兒臣怕這北翼江山,會折在兒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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