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皇兄可知,手稿一經問世,怕是要在文壇掀起驚濤駭浪。”她抬眸直視蕭治,眼中似有星火跳動,“字字血淚,句句誅心,恐連《女誡》的根基都要被撼動三分。” 蕭治聞言,手中茶盞再次微微一滯,忽然明白時安夏為何要跟他談論后宅之事了。 案上這些墨跡斑駁的詞稿,哪里是什么閨閣怨語?分明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正正抵在“三從四德”的咽喉之上,更是投向千年禮教的一把烈火。 他想起前朝一位以詩諷世的曠世才女,刺得多少道學先生跳腳,卻被那些被戳了痛處的衛道士們反撲得連渣都不剩。 最后換來一部《閨閣禁詩錄》,連人帶詩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可皇權要的就是這“忠孝兩全”的幌子。邊關將士為何死戰?不就是為著“光宗耀祖”四個字? 時安夏讓人為蕭治換了一盞新茶,熱的喝了心里暖和。 她娓娓道,“其實池霜要的,并非掀翻這張桌子。”茶湯映著她幽深的眼眸,“她只要一個角落,讓天下人看見,那些‘孝婦賢妻’的牌坊底下,埋著多少活人生祭。” “依皇妹之見……” “臣妹不敢妄言。”時安夏低眉順目,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金線,“手稿刊印與否,全憑皇兄圣裁。” 這才是她見蕭治的目的。 眼前這位是未來新皇,未經前世慘烈戰事就登基,心性會不會依然赤誠? 會不會懷疑她和駙馬借著手稿的風向埋下異心? 池霜單純些,考慮不了那么長遠。而時安夏卻不能不為北翼朝堂的安穩著想。 尤其太子心知肚明,如今新一輩正耀光灼灼的文官武將,幾乎都與她和駙馬交好。 駙馬還是衛北大將軍,七部尚書中,有一半跟她關系密切。 就這,哪個當權者能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