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烏云遮蓋了這顆黑日的太久,然而當日薄西山的時候,他卻再難得的一絲縫隙中,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茫。】
(注:黑日是上杉越的言靈】
.......
橘政宗說道:“我自愿放棄我的一筆,將生命盡托付于諸君,你們來替我為蛇岐八家做決定。”
橘政宗說完,撕開羽織的袖口,用黑色的棉麻蒙住雙眼,似乎真的將未來交給了剩下的這些家主。
大家長就這么坐在那里,像古代聽候他人處決自己生死的武士。
此時,殿內前所未有的安靜。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甚至感覺有些窒息。
信息量太過爆炸,所有人都以為,大家長只是詢問一下本部專員的戰力情況,可卻沒想到,在詢問過后,直接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當然,源稚生則是看得比較透徹。
詢問什么的,多半都是走走過場,這場戰斗,是一定會打的。
如果從他這里得到的是,本部專員戰力羸弱,不用在意的話,那大家長的說辭肯定就是,既然如此,就不用在意本部專員,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對付猛鬼眾上面。
但源稚生看得分明,其他家主可不一定。
所有人,都目光死死地盯著屏風。
刺眼,太刺眼了!
這些素白屏風讓各位家主感受到了一股無言的白色戰栗感。
那抹素白,在這些人的眼中,竟是變成了扎眼的紅。
一面浸滿了他們自己的鮮血,一面滲透了敵人的鮮血。
這一刻,所有人拿著的那桿筆仿佛有萬鈞重,舉起落下的頃刻就決定了數百數千人的生或死。
所以,沒有人敢擅自做決定,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犬山賀。
作為所有家主中,經歷最多,資歷最老的,他的決定,會影響大多數人的決定。
橘政宗在說完等待諸君決定之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了,他安靜地坐在那里,好像只要還沒有人下定決心,他就真能在這兒耗上一輩子。
終于,沉默持續了大概幾分鐘,犬山賀站起了身。
他看也沒看橘政宗,拿起了右側屏風前面的筆,在寫有“忍”字的屏風上落下一畫,然后轉身離去。
犬山賀選擇了與猛鬼眾繼續保持和諧。
倒不是因為犬山賀怕死,而是因為他知道戰爭有多么殘酷。
當戰爭來臨的時候,沒有人會管你是老人還是小孩,打生打死之間,當人殺紅眼之后,永遠都只有殺紅了眼的人和被殺的人。
敗者食塵,誰的命都是一樣的卑賤。
等犬山賀做出選擇后,又有家主陸陸續續起身了。
無論是在右邊落筆還是在左邊落筆的家主,在做出決定后,都對橘政宗微微躬身,然后一言不發地離去。
“忍”字屏下的“正”字攢了不少,“戰”字也有,可是數量明顯就不如“忍”字。
源稚生看著屏風間的老人,他不想做決定,他只想去法國賣他的防曬油。
他本意是想選擇“忍”的,可是,他知道老爹想要選什么,他應該和老爹始終保持同一戰線,不因為他是大家長,而是因為這一路的照拂,對于源稚生來說,橘政宗就是如師如父般的存在。
溝壑爬滿了老人的面龐,縱橫交錯,那是歲月的劍在他的臉上留下的劍痕……
源稚生看著屏風中間端坐的橘政宗,忽然想起西鄉隆盛來,那個為了維護下層武士利益和武士道精神而死的男人,那么固執卻又那么孤獨。
其實在他帶領武士們舉起戰旗的時候,日本已經不再是武士的國家了,新的階級已經興起,商人和政治家們在主導國家的未來,人們雖然贊賞他的勇毅,卻也只會旁觀他如落櫻般死去。
源稚生正在猶豫間,本來應該守在外面的烏鴉忽然闖了進來。
按理說,這種級別的會議,身為小弟的烏鴉,應該老老實實守在門外,等待少主開完會出來。
可是這一次,烏鴉卻是不顧及可能會遭受斷指懲罰的可能,急火火地沖了進來。
源稚生眉頭一皺,剛想要說什么,烏鴉卻不給源稚生驅逐他的機會,快速來到他的耳邊,在源稚生的耳側偷偷說了幾句話。
本來帶著些許慍怒的源稚生驟然僵硬在原地,然后目光怔怔地看著烏鴉,“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烏鴉凝重地點了點頭,“少主,這種事情,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開玩笑啊。”
源稚生愣在原地,再次問道:“不是有櫻嗎?怎么可能會有她看不住的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