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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發軟,兩股顫顫……類似這樣的一種詞匯,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現在的身體恐懼本能。他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驚恐的氣息,他們眼睛之中的童孔都在劇烈的顫抖。
如此接近的一個距離,他們甚至能夠看得見,那一頭巨大妖魔身上,所穿著的一身奇怪道袍。那樣的一身道袍顯得頗為妖異,因為道袍已經被妖魔血液,給徹底浸紅了。
他們也能夠見到……妖魔身上那一個個巨大的毛孔,毛孔在人的身上就顯得不是一般的渺小,但是在體型龐大的妖魔身上就顯得跟個球一樣大,讓人瞠目結舌。
而這樣的一頭妖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種氣息,更是讓他們呼吸都十分的困難。一些努力救火的人,都忍不住停住了動作。
四周彌漫的妖風更是讓他們渾身都直打冷顫,皇宮之中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夠如此接近一頭妖魔。
“它……它是不是受傷了?”此時,在這樣的一種,很是詭異沉默的氣氛之下。
終于有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太監,弱弱的開口,打破了這樣的一份沉默。
“好像……它……確實是受傷了。”
旁邊有人木訥地附和回答道。
可就算是一頭已經受了傷的妖魔,也沒有辦法消除他們心中,所彌漫著的無盡恐懼。他們著實是難以想象,這天地之間竟然還有這種生物,對方就像一座山那么龐大。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小山,都不如這樣的一頭妖魔龐大。
所有人都能夠親眼見到妖魔身上,有著一道道十分明顯的血痕。其中,有一道巨大的痕跡豁口,更是讓人難以忽視。那樣的一道血色豁口,就像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給切割出來的一樣!
豁口之內,那妖魔的臟器正在不斷的抖動著。也能夠見到,對方身上不斷涌流而出的鮮血。更是能夠見到那一根根很是森然的巨大白骨。
妖魔體內的隨便一根骨頭,看起來都比一棵千年老樹,都要更加的粗大!這樣的一種骨頭,如果有膽子大一點的人,甚至都能夠用其,建造出一座骨房子了!
“它……它怎么會突然飛到這邊來?是有什么人,將它給打飛過來的嗎?肯定是天上的神仙吧,肯定是神仙出手了吧?”
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自然是皇宮之中的普通人,這里的普通人指的是沒有修過術法的普通人。
“它……它死了嗎?”又有人鼓起勇氣低聲問道。
“不知道……”
“應該沒有死吧,我看它現在這樣的一副模樣,好像還能夠呼吸的樣子?”
“嘶!
”
就在皇宮之中的這些人壓低了聲音,膽怯無比地議論紛紛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們都覺得腳下的大地,又是顫動了一下。這樣的一種動靜嚇得他們頓時不敢說話,滿臉恐懼的看著那一頭,再一次動起來的巨大妖魔!
只見法象妖尊,正努力掙扎從那個大坑之中,站了起來。但它最終沒有成功站起來,而是以一種,半跪的姿勢挺立著。同時還在大口喘著粗氣,身上溢出的汗珠與血珠比水缸還要大。
大地上……被它砸出來的一個巨大凹坑之中,逐漸匯聚著它的鮮血以及汗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血池一樣。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地彌漫,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妖魔身上的血液所彌漫的血腥味,比人類的血液要更加的刺鼻,那種腥臭味單單是聞一下,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心理承受能力弱一點的,更是直接干嘔了起來。
法象妖尊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大炎皇宮。在它的視線之中,大炎皇宮已經幾乎是一片平地,遍地都是廢墟。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它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皇宮之中,那些恐懼氣息不斷蔓延的人類,才是它印象中的人類。
而那個一劍將它斬飛出去的囚龍觀范武則是人類之中的異端,甚至都不像是一個人!
法象妖尊都懷疑……范武是不是披著人皮的一頭妖魔?
表面上是一個人類的形象。
其實是它的一個同類?
當這樣的奇怪念頭,剛剛從法象妖尊的腦海之中閃爍而過,轉瞬之間它就勐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再一次來臨于身!渾身的汗毛都在倒豎,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墒沁€沒有等深受重傷的法象妖尊,有什么多余的動作,它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側傳來一陣劇痛!
急忙扭頭一看,就能夠見到自己的一條手臂,正以一種奇怪的拋物線高高拋起。那樣的一道惡鬼虛影,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這就意味著那個囚龍觀范武,此時此刻……也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意識到自己的一條手臂,被煞鬼道虛影給斬斷之后,法象妖尊心中警鈴大作!因為它知道,那個該死的家伙,是絕對不可能斬斷它一條手臂,就會善罷甘休的。
雖說身上的每一處傷勢,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身上所斷開的肢體,也都在以極快的速度重新長出來。但問題是,就算是再快,也需要時間的。
法象妖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上空有些許異樣,當它抬起頭的時候,就能夠見到有一道十分渺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頭頂上空。
這讓它赤紅的雙眸之中,眼童驟然緊縮如針,身上所溢出的冷汗越來越多。
嗡!
??!
法象妖尊眼睜睜地看著,位于頭頂上空的一道渺小身影,朝下悍然斬出了一劍。這一劍所迸發的斬擊劍氣,讓法象妖尊的心中驚駭至極!潛意識告訴它,這一劍的所蘊含的威力很是恐怖,如果不擋下來是會出大問題的!
“區區一個凡夫俗子,休想奪走本座的性命!”法象妖尊張口怒吼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接將皇宮中的普通人的耳膜都給震破了。只見它迎著這樣的斬擊,張口吐出洶涌妖風!
滾滾妖風已然化作實質,如同一堵不知多少丈厚實的巨型墻壁一般。又好像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之上,所掀起的百米滔滔巨浪,仿佛能夠將一座縣城,都給淹沒覆蓋。
然而就是這樣的妖風巨浪,卻被范武的這一劍,給硬生生撕碎了!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在撕開一塊黑布一樣。
就算是這一塊黑布疊得再厚實,也沒有辦法,能夠抵擋得住長刀的鋒芒。
法象妖尊更是只能夠看著,自己吐出的妖風,被斬成兩半。
那去勢不減的斬擊,徑直落在了它的面龐之上!
頓時……又是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現!
豁口之中,大量鮮血噴灑而出。
并且,伴隨法象妖尊慘叫。
一根染血的斷裂象牙,更是朝著大炎王朝皇宮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并狠狠地刺在了一座建筑廢墟之上。象牙墜落而下,所揚起的氣浪,將附近的幾個宮中侍衛,都給掀飛了出去。
這樣的一根斷裂象牙,就像是一座寶塔一般,矗立在皇宮之中。那象牙的體型不是一般的龐大,上面所沾染的妖魔血液也不是一般的腥臭。
“娘……娘啊……”一個被掀飛出去,隨后狠狠摔在地上的宮中侍衛,只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要被摔斷了!
但是身上的疼痛,和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相比較起來,就什么算不上什么了。
他屬實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眼前那巨大的象牙,到底有多么龐大。他覺得就算是三四個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抱得過來。
可能,十幾個自己都非常勉強!
而此刻,皇宮之中的一處閣樓上……搖搖欲墜的閣樓,看起來已經快要坍塌了。閣樓的墻壁上更是遍布一道道裂痕,仿佛只需要有人用力撞一下,就會坍塌下來似的。
而位于閣樓最頂樓的大炎皇帝,則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腳下的閣樓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況。他在眺望著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只要順著他的目光……就能夠發現他在看著,范武所在的方向!
“看見了,朕看見了……”大炎王朝的這位皇帝,緩緩深吸了一口氣,他張口呢喃,自言自語道:“朕終于看見,那個與妖魔斗法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了。此人,朕不知他到底是誰,但朕敢肯定,他是一個人,他不是妖魔!”
大炎皇帝的語氣頓了頓,繼續說道:“同時……他也不是所謂的天上神仙,更加不是從地府之中,爬上來的陰神。他也不是什么惡鬼,更不是什么詭物,他就是一個人!他和朕,和你,都一樣,都是人!”
大炎皇帝身后的那個老太監,也在目瞪口呆地眺望著,不遠處范武的身影。這樣的一個距離,憑借著他們這些修道者的視力,也能夠勉強看得到,如螞蟻一般大小的影像。
同時,也能夠隱隱約約感受得到范武的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氣息,還是帶有人的氣息的。也就是說……妖魔在和一個人斗法!
老太監已經被震驚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沉默了好幾個呼吸后,他才暗吞了一口唾沫。
老太監震撼不已道:“為何一個人,能夠與一頭妖魔,斗得有來有回?莫非這是一位不世出的老怪物嗎?是什么活著上千年的老前輩嗎?甚至……好幾千年的那種不是神仙勝似神仙之人?老奴……老奴從未見過這般強大的人!”
“莫說是你沒見過,朕也沒有見過?!贝笱谆实鄣统恋恼Z氣之中,所蘊含的那樣一種震撼神色,是沒有辦法能夠掩飾得了的。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而且……他并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子民。”
“他甚至,都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某一位先祖。他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他體內所流傳的血脈,朕都覺得很陌生,從未見過!身為一國之主的朕,能夠認得出一個人到底有無大炎血脈。”
“很顯然,這個人沒有。對于我們大炎王朝來說,他是一個外鄉人?!贝笱谆实圩哉Z感慨:“一個強得離譜的人,一個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抵御妖魔的人,卻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人。”
】
說實話,他這個皇帝的心情還是非常復雜的。他不知是該欣喜,還是該松一口氣,或者是該擔憂?
有人能夠將妖魔給擋下來,那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可問題是……如果這樣的一個人,來自于大炎王朝的敵對王朝呢?
要知道,他們大炎王朝的風評可不太好。
還是,有不少鄰國敵人的!
一口氣松下來之后,又是一口氣提了起來,這就是大炎皇帝的心境。
十分矛盾。
復雜至極。
“他……他不是咱們大炎王朝的人?”大炎皇帝身后的老太監,更加的目瞪口呆。不過這樣的一個身份又處處透露著合理,因為在老太監的印象中,他們大炎王朝真的沒有這么厲害的人。就算老太監再怎么的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沒有,就是沒有。
老太監也升起了一絲絲別樣的擔憂,他的擔憂和大炎皇帝的擔憂是一樣的,那就是擔憂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或者,只是一個陌路人?如果是后面二者那還好,如果是前者的話……
嘶!
!
如果是前者的話,等對方將這樣的一頭妖魔解決掉,會不會,將矛頭對準他們大炎王朝?也就是說,不管是人會贏,還是妖魔會贏,他們大炎王朝都會有可能面臨很大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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