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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仍舊愚鈍(一萬兩千字)-《我的師父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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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呂關鴻心中是有多么不愿,第二日終究慢悠悠地來了,繁星逐漸隱退,原本是墨藍色的天空先是自東方微微亮起,然后整個地變成明亮的藍色。

    萬獸齊行的壯闊景致再度出現。

    等到了最后十多里的時候,道路兩側已經能夠看得到聞訊而來的江湖人,或者施展輕功,或者騎乘奔馬,看到猛虎背上,端著神態的老者,皆是心神震蕩,卻不敢上前打擾,往往只是遙遙一禮,便即勒馬降速,不敢往前,以表敬重之心。

    因而等到半個時辰,出現在巴克曼城池之前的,已經不只是傳聞當中的猛獸徐行,城門口的百姓呆呆看著前面的道路,有提刀的,手中之刀已經垂落,有隨手提起酒囊喝酒的,手中之酒傾倒在地,恍然不覺。

    最前方一名秦人騎乘瘦馬之上。

    在起身后,老者乘坐猛虎,神態淡然,背后百獸徐行,來自各個綠洲的武者和刀客們騎著神駿的駿馬,右手按著連鞘的彎刀,安靜跟在前面一老一少的身后。

    身穿錦緞虎紋戰衣的青年不由得屏住呼吸。

    這不是兩個人。

    這幾乎已是一支軍隊。

    他一直等到了兩人近前,百獸匍匐在外,方才回過神來,面容之上浮現笑容,帶人往前相迎,王安風勒馬,讓出了身后的呂關鴻,后者雖然思維簡單,但是畢竟是一座大派的長老,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遠遠比他更有經驗。

    因為王安風以神兵氣機遮掩自身,周圍并無一人看出他身具高深的武功,只當做是萬獸谷呂關鴻的屬下,并不在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位姿態不凡,神色淡然的老者身上。

    一番頗為鄭重的儀式之后,那位模樣貴氣的青年親自驅馬,將眾人迎入城中,落后了呂關鴻一個身位,模樣恭敬,王安風則更在諸多侍臣之后,令瘦馬徐步往前。

    他已經行走過大秦的大江南北,卻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風格的建筑和城市,處處建筑都是方方正正的一塊,整座城市都透著一種炎熱的感覺。

    處處昏黃,蒼茫古樸。偏生巨城的最中間,卻又有一整座占地極為寬廣的江南道建筑,顯得有些怪異。

    因為呂關鴻是安息人的緣故,這些人口中所言,都是王安風聽不大懂的安息話,后者也不在意,只是隨意去看,隱隱似乎聽到了有些熟悉的曲調,王安風先是微怔,然后想起來,這是柳夢燕在村子里的時候常常會唱的安息曲調。

    下意識抬眸看去,左右掃了掃,卻并未發現小姑娘,而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穿著的衣裳在冬日而言是有些單薄的,但是那一雙眸子卻很歡快,像是無比地滿足。

    連帶著王安風都覺得心中放松些許。

    他目送著那小姑娘離開,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周圍的人群似乎在這個瞬間離他而去,來來往往的行人變成了黑白兩色,失去了靈動,成為了背景。

    并非是他們本身出現了什么問題,而是因為有過于‘耀眼明顯’的存在出現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是以襯托得尋常人失去了顏色一般。

    王安風皺眉,猛地抬頭去看。

    酒樓的三層,靠窗處。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神色冷淡,一雙淺灰色的眸子淡淡看著王安風,仿佛看著一具尸體,氣度悠遠,仿佛浩浩長空,無邊無際,讓人心中止不住浮現出跪拜匍匐的沖動。

    他端著白瓷酒盞,恰在車隊行經的時候,手腕一震,清澈的酒水激射而出,仿佛化作箭矢,卻在半空之中,水流涌動,化作咆哮怒龍,張牙舞爪,來勢甚是急迫,但是沒有人能夠察覺。

    王安風右手屈起,勾起了懷中匕首,旋即手腕用力,匕首倒持如劍,其上隱隱蒼色劍罡,寒光凌冽,幾乎在恰到好處的時候,以一招送兵解點在了那水箭之上,微微一顫,酒水瞬間化作虛無。

    手腕在瞬間轉剛為柔,微一旋轉。

    破碎酒箭在瞬間劃轉陰陽,循著原本的軌跡,重新射入酒樓之中。

    氣機封鎖被破,聲音和色彩重新回到了王安風的掌控之中,這樣的交手極為隱蔽,而且兩人出手速度盡數都是極為迅捷,即便是尋常武者,一雙肉眼也休想要看到對應的軌跡。

    一切就仿佛什么都沒有出現過。

    行人依舊,各種方言俚語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遠比先前還要更為嘈雜。一下子全部涌動到了王安風的耳中,明明是極為正常的事情,此時卻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

    車隊依舊慢慢悠悠往前行去,只是呂關鴻似乎察覺到些微不對勁,縮了縮脖子。

    王安風收回視線,右手中匕首在眾人未曾發現之前,已經收歸于鞘中,只是低垂的右手隱隱有些震顫,經脈發麻。

    酒樓之上,老者飲酒。

    飲盡之后,酒盞輕輕放在了桌上,旋即化為齏粉,面色一下煞白,身下氣浪鼓蕩,震動不休。

    ……………………

    那名貴胄子弟將王安風和呂關鴻送至一處別院之中,這一處地方雖然比不得最中央那占地廣闊的江南道宅第,但是在整個巨城當中也算是第一等豪奢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這個時節,王安風竟然看到角落甚至于還栽種有許多花卉,除此之外,還有一捧寒竹,青蔥筆直。

    等到那貴胄子弟離開之后,呂關鴻重重松了口氣,呢喃道:“終于可以喘口氣了,這般多的人,老夫許久沒有見到了啊……”

    “不過還好,他們沒有動手。”

    王安風沉默了下,淡淡道:

    “誰說沒有的?”

    呂關鴻微微一呆,王安風看了他一眼,盡數將方才之事告知,老者臉色微微一白,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旋即挫敗道:

    “是他,那就是我的師兄,他眼角就是淺灰色的。”

    “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然自己親自出手……明明是同源的武功,老夫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若非是你在,只是這一下子,就能夠要了我的性命。”

    王安風淡淡道:“剛剛那人是誰?”

    “這座城的那個王上在哪里?”

    呂關鴻道:“那是王上的侄子,也是一位大貴族出身的青年才俊,這一次是由他來接待我們,至于王上,王上現在在城外軍營之中,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時候,才會帶我們去營帳中見王上。”

    “軍營中?”

    王安風微微挑眉。

    老者撫須嘆道:“這也是常見的事情,你不是安息人,沒有想到這一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小子畢竟弄出了這么大的陣仗來,王上肯定要殺殺你我的威風才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王上的精銳步戰和騎兵一定都已經聚集在了那里,今天先是晾上我們一晾,等到明天,就擺開陣勢,好好地殺殺你我威風。”

    王安風眉頭微皺,看向窗外,道:

    “也就是說,還有一日時間?”

    呂關鴻方才還因為眼前這個大秦人終于也有沒有料到,不如自己的事情而有些洋洋得意,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也有些低迷,道:

    “這……這一天,不,大半日的時間,會不會出什么事情?”

    王安風神色淡漠,道:

    “出事,肯定會出事。”

    “今日你的師兄已經出手了,若是之后他們不出手,那才是怪事情。”

    呂關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又開不了口,只得苦笑,年少時候和師兄行走江湖時,可從來沒有想到臨到老來,生死相逼。

    王安風轉身,盤腿坐在椅子上,雙眸微閉,淡淡道:

    “只剩下最后的關頭,我計策就成。”

    “這段時間,勿要放松警惕。”

    呂關鴻連連點頭,他原先是坐在床鋪上,后來干脆直接就拉了張椅子,也坐在王安風的旁邊,手里面握著一把彎刀,精神緊緊繃住,當真是不肯有半點地放松。

    王安風則是徐徐呼吸。

    在內心當中將自己的計劃一遍一遍地熟悉,將尚且不夠完善的部分或者補足,或者準備好若是發生意外的對應選擇,或者思考若是對方出手,應當如何應對,強行廝殺,還是以震懾為主?

    這一次定計,一來是為了要能夠最簡單的方式解決白虎堂。

    白虎堂高手隱藏于萬獸谷中,而萬獸谷乃是這位安息國諸侯王的附屬勢力,若是由他自己去出手的話,定然會和巴克曼王,甚至于安息國的本國軍力沖突。

    他實在不愿意面對這樣的棘手局面。

    所以,能夠簡單些處理這件事情的話,便是最好不過。

    二來。……

    王安風想到昨日先生完全不算是贊賞的贊賞,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二來,也要讓先生好好看看進步才行。

    不能夠還是如同少年時候,那樣莽撞了。

    或者是因為今日入城時候那樣的沖突,對方也吃了不小的虧的緣故,今日一整個白天都沒有遇到什么事情,而呂關鴻也一直極為謹慎,不肯離開王安風半步。

    食物更是半點不吃,生怕那些看上去極為可口的食物,是由一位身穿紫衣,嘴角美人痣的美艷女子親手調羹,吃過之后,下一頓就得隔著一頓孟婆湯。

    如此一直到了入夜時候,一直打坐的王安風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猛地看向窗外的方向,口中低聲道:

    “你在此處等著。”

    呂關鴻一下抓住他袖口,連連道:

    “不成不成。”

    “你若走了,我怎么辦?那不就是死定了么?”

    “不成不成,你不能走!”

    王安風眉頭微皺,淡淡道:

    “你師兄已經來了,就在外面。”

    “你若和我呆在一起的話,反倒是會死得更快些。”

    呂關鴻微微一呆,王安風已然用了太極勁將他手掌震開,袖袍一拂,一下推開窗臺,窗外月圓如銀盤,流光如水,一名高大的老者負手而立,足尖輕點在青竹之上,一雙淺灰色的眸子冰冷無情。

    見到王安風出來,冷哼一聲,身形仿佛流云倒卷,轉眼便是十余丈外,呂關鴻正要喚住王安風,卻聽到后者淡淡道:

    “記住,若是你此刻淡然,當時無憂。”

    “若是害怕,反倒有大禍及身。”

    呂關鴻嘴角微抽了下,來不及開口,王安風已經急速掠出,跟在那老者的身后,兩人武功都是非凡,仿佛兩道流虹一般,轉眼就已經消失不見。

    呂關鴻想到王安風的告誡,雖然心中確實是有些害怕得厲害,但是還是強繃著身子,像是釘子一樣定在了窗臺前,負手而立,看著月色。

    旁人眼中,著實是氣度高深,儼然似海。

    可是其中苦楚,唯獨他自己知道。

    呂關鴻額角微微抽動了下。

    腳,腳麻了……

    ………………

    王安風體內氣機奔騰如海。

    身前老者的身法極為扎實,每每落足之處,便有異象彰顯而出,或者為蛟龍,或者為猛虎,使其速度越快,不過片刻時間,就已經掠過了大半座城池。

    正當王安風準備突然出手阻攔的時候。老者的身子驟然停下,自空中微旋轉身,踏足虛空,淡淡看著王安風。

    王安風身法隨之而止,兩人相隔數丈而立。

    一者身穿灰色長袍,一者則身著黑衣,神色俱是冷淡。

    周圍一片的安靜,能夠看到遠遠的一座高大的石塔,沖天而起,月光之下白森森仿佛白骨累疊,令人心中止不住地一寒。

    王安風平靜看著前面老者,體內氣機一息三百轉,實則已經極為警惕,隨時可以爆發出雷霆一擊,但是面目上卻仍不顯露分毫。

    對方亦是沉默,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王安風,突然道:

    “果然沒有錯。”

    “以阿茲爾的武功,他是不可能在中了毒之后,還反倒能夠突破的,那個高手是你吧?大秦人,你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住了獸群,大秦人,我勸你一句話……”

    “不要管這件事情,這是我們萬獸谷的事情,是安息江湖的事情,和你一個外來人無關。”

    “你如果就此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安風眸光低斂,道:

    “他欠我診金。”

    前面老者皺眉,道:“欠你多少?金銀玉器,你要多少,老夫可以盡數給你。”

    王安風淡淡道:

    “我是個醫者,藥醫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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