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疾奔而來的鐵騎。 馬背上的騎士穿著深青色的鎧甲,散著冷光。 包裹著馬蹄鐵的馬蹄砸落在地上,塵土炸開,發(fā)出沉悶仿佛奔雷一樣的聲音,奔雷的聲音飛速地靠近,越來越近,然后伴隨著遮天蔽日的箭雨,為首騎將手中的槍鋒借助馬勢遞出。 噗呲輕響,刺穿了胸膛。 劇烈的刺痛浮現(xiàn)。 “啊!” 呂關鴻猛地睜開眼睛,面色煞白,雙眼之中滿是驚恐之色,直到過去了十數(shù)息的的時間方才慢慢明白過來,僵硬的身子軟下去,呢喃道: “是夢啊……” 旁邊傳來冷淡的聲音: “你醒了?” 呂關鴻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蒙蒙亮起,那個自稱為大夫的大秦青年靠坐在一塊大石的背面,將包扎傷勢的白布慢慢卷好,固定住,逆著晨光,只能夠看到一道有金邊兒的剪影。 一股子濃重的藥味,還有同樣的血腥氣。 呂關鴻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家伙明明沒有帶包裹,那匹紅馬身上也沒有多少東西,怎么一連多少天里,都有藥粉之類的?是從哪里摸出來的? 旋即復又嘆息。 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管這家伙從哪里弄來的補給,他恨不得補給越多越好,越豐富越好。 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那樣糊里糊涂追了上來,然后就發(fā)現(xiàn)先前表現(xiàn)得好像是所向無敵的大秦大夫身上的傷勢已經重得讓人膽戰(zhàn)心驚。 若是換上另一個人,死了他都相信。 只是眼前的這個大秦大夫畢竟是大夫,武功又高,傷勢很快地穩(wěn)定住,可是旋即他們就開始遇到了追殺,剛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江湖人,甚至于是底層的江湖人。 潑皮混混,亡命之徒。 歪瓜裂棗之流。 就只是靠著他的坐騎都能夠收拾得干脆利落。 之后,就開始遇到了手段高明的江湖人。 然后就是軍隊,或者是因為眼前這個大夫曾經以一己之力沖破了城防軍精銳的緣故,每一次出現(xiàn)的軍隊數(shù)量都不會少于一千人。 一千人的軍隊已經可以結陣了。 那一次他們干脆利落地從城后轉移。 之后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每一日都會遇到至少一次廝殺,遇到的每一個武者,似乎都對他們充滿了敵意和戒備,連番鏖戰(zhàn),這家伙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就又被崩裂。 一個月時間,幾乎百戰(zhàn)。 兩個人,一虎,一馬,橫越了整個安息國。 若非是這個大秦大夫總能夠找得到食物和補給,恐怕他們兩個早就被圍死了去,但是,伴隨著周圍越發(fā)密集起來的馬蹄痕跡,以及江湖人活動的跡象,呂關鴻的心也不斷在往下沉。 他活了七十多歲了。 平素再如何不著調,這個時候也不會一無所覺。 他感覺現(xiàn)在就像是處于一個滿是倒刺的鐵牢里面,這個鐵牢還在不斷地縮小,等到這個鐵籠縮小到一定的程度,他們一定會被逼地不得不和那些圍殺他們的追兵正面交手。 這本就是極為不利的。 尤其在安息這種大部分都是荒原的國家當中,軍隊結陣向前,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抵抗,只能狼狽逃離,逃開是能夠逃開的,但是他們畢竟體力有限,還能夠逃幾次? 就算是每次都可以成功甩開圍殺,他們身上的傷勢也在不斷地增多,體力,內力,都處于極限干涸的狀態(tài)之下,總會迎來崩潰的時候。 這和荒原之上,群狼圍獵實一個道理。 會死吧…… 呂關鴻悠然嘆息。 這個時候,他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他自己一向說自己久經江湖風雨廝殺,卻未曾想,前面幾十年經歷的事情加起來,都沒有辦法和這一個月相提并論,腦子里沒有邊際地想著—— 三天,還是五天? 大軍調動需要時間,但是伴隨著江湖人不斷地圍殺和狙擊,就給大軍爭取出了足夠充分的調動時間。 他是萬獸谷的人。 已經能隱隱感覺到了大量馬群出現(xiàn)的征兆。 這個時候哪里還會有什么野馬群? 只有一個解釋。 巴爾曼王甚至調動了騎兵。 是打算要殺雞儆猴么? 呂關鴻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回過神來,抬手拍了拍面頰,看向王安風,強笑道: “你怎么樣?” “傷勢雖然穩(wěn)定了,但是多少還有點影響,趁著這個時候,要不要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下?” “我記得前面就有一座綠洲,是個很小的綠洲,里頭應該只有一個村子,我在那里有一個朋友,去討口熱水喝,暖暖身子,吃頓飽飯,就是……” 他下意識就要開玩笑說,就是死也做個餓死鬼,卻意識到這個玩笑不合時宜,及時住嘴。 王安風側眸看了一眼遠方,心中估計著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安息的腹地之中,點了點頭,起身道: “走吧。” 呂關鴻愣了愣,然后才反應過來,站起身來,補充了一句,道:“放心吧,那是我曾經過命的交情,我曾經救過他們一家人,而且那個地方很偏僻,很安全。” 王安風點頭,沒有說什么。 跟在呂關鴻之后往前行去,因為三千年龍血參,以及所修少林絕學的緣故,他的傷勢其實已經恢復了八九成,雖然不是全盛,也不至于影響出手。 旋即復又心中嘆息。 若非他如果消失不見,那個諸侯王必然暴怒,極有可能反向追溯,鐵騎踏過他曾經呆過的那個村子,他早已經進入少林寺中。 不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