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蒲永言追著那幾個江湖武者打扮的鬧事者,一路到了花樓之下,然后還是給這花樓的看護給攔下來,沒能夠進去搜查。 倒也不是打不過,只是在這座巨大城池里討生活的人,他知道哪些人能夠惹得起,而哪些人卻是絕對惹不得的。一城鐵衛校尉,說起來不差,可這座樓的主人恰好是他絕對不能惹的。 當下心中思量著,悍不畏死沖殺,加上擒了幾個鬧事者,作為一個小小校尉,功勞已經頂了天了,再沖上去也難有什么功勞落在他頭上。 對面兒既然跑到這里來,怕是有什么依仗,說不得就是昨日對他出手的白袍武者,上去無功,反倒還要平白惡了這花樓的主人,便有些猶豫起來。 正當這時候,花樓里走出了兩個身子豐腴,面目姣好的女子,一出來就緊緊抱住他的臂膀勸著。 暖玉溫香這種詞他自然說不出來,只覺得軟綿綿像是春雪一樣,大秦江南道的香粉味道在鼻子前頭晃來晃去,不由得有些心神晃蕩,眼花耳熱。 當下心里頭的煞氣和狠勁兒就一點一點給消磨了干凈,最后只是在這里惡狠狠放下來了幾句狠話,懷里揣了十幾兩銀子,帶著手下的人退走了去。 然后自是將抓住的幾人押入大牢。 那幾個江湖人登時色變,一陣鬼哭狼嚎。 安息國可不像是大秦那樣,但凡是抓住了有鐵證的凡人,不管如何,先將獄卒手上的功夫輪番著來上幾遍,折騰地犯人心神俱疲,這才開始慢慢審訊,就是江湖人進去,身具武功,也要給整得掉上幾層皮,由不得他們不害怕。 獄卒們知道眼前這校尉大約是又得了功勞,自是好一陣子的恭維討好,蒲永言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大笑應付了幾句,出得門來,心中實則還是有些許后怕,復又想到了那救命的丹藥,突出一口氣來。 此番可是得要好好去謝謝王兄弟啊。 如果不是他…… 心中正這樣想著,耳畔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不由得微微一怔,腳步一停,左右同行之人卻又似乎都毫無感覺,往前走了幾步才意識到長官沒有跟上來,好奇轉頭,道 “蒲校尉,怎么了?” 蒲永言一張老臉上神色不變,咧開大嘴笑道“我突然想起來,我家婆娘有個東西一直想要,這次差點死了去,估計把她嚇得不輕,得給她買回去讓她開開心。” 有相熟屬下哄笑道“也是,要不然校尉怕是一連好幾天都爬不上床了,哈哈。” “去他娘的,滾吧。” 蒲永言笑罵兩句,目送這些屬下離開,然后神色略微端正了些,轉身疾步走入一道小巷當中,里面已有一人背對著他,身材修長,年紀三十余歲,姿態氣度甚是尊貴。 一雙丹鳳眼,幾縷長須,含威不露,腰側懸著一面金色令牌,其上雕琢虎首云紋,顯然不凡。 蒲永言恭恭敬敬,叉手行禮,腰幾乎彎得對折,道 “屬下見過大人。” …………………… 王安風坐在屋中,桌上放著一盤棋,黑白雙方在其上廝殺地極盡慘烈兇狠。 他卻未曾下棋,只是隨意翻動手中的書卷,看得倒是入神。 這本東方家的秘術現在看去就像是流傳比較廣的話本,卻是王安風覺得原本的模樣有些招搖,便買來了話本,然后將外皮剝了下來,套在了這本秘術上,掩人耳目。 他此時看上去就像是個沉迷游俠話本的閑人一般。 左手翻動,右手則是低垂,手指不時掐動一下,偶爾頻率會比較高,但是很快就重新恢復原狀,經常性停頓,顯然學得很是艱難。 奇術和武道相互沖突。 可是現在王安風吞了丹藥,完全沒有辦法調動氣機,反倒可以嘗試修行一些簡單些的奇術,周天星辰一類的太過復雜,但是占吉卜兇的手段,入門卻并不算是多難。 不知是第幾次嘗試,終于有了些許變化,指尖調動一縷天地間氣機,形成了一道無形符箓,旋即散去,王安風隱隱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體悟,明了有危險正在逼近。 似乎能看到一名身穿白衣的武者在迷霧當中穿行,尖臉粗眉,頗為兇狠毒辣。 這種感覺朦朦朧朧,一瞬即逝。 王安風若有所思,復又嘗試幾次,全部失敗,索性便不再執著,呢喃道 “看來差不多客人要上門來了。” “這么快,唔……好像是個穿白衣服的?” 說著對那黑白小獸取笑道 “穿白衣的話,倒是和你挺像了,在染上些黑料子就成。” 幾乎是話音剛落下的瞬間,王安風院子的大門發出轟地一聲爆響,白日里只見到幾道寒光閃過,那做工頗考究的包鐵大門直接垮塌,朝著后面栽倒下來,重重砸在地面上,揚起大片灰塵。 王安風瞇了瞇眼睛。 這個可是上好木料子的。 這里不比大秦,乃是西域最為荒涼的一片區域,水草不盛,成年木材可是相當值些價錢。 這院落原先的主人似乎是為擺闊氣,用的材料更是昂貴,只這一對大門,真正算下來的話價錢比得上一座屋子。 嗯,現在這門已經碎成渣子了。 錚然間寒光一閃,那人炫技似的,將手中的長劍甩了個花里胡哨的劍花,慢慢收入劍鞘當中,臉上神色傲慢。 然后王安風就看到從門外左右各一列,走進來左邊十八個,右邊十八個,合計三十六名年輕男子,都身穿青白雙色的衣衫,氣息沉穩,顯然有武功在身。 王安風眉頭微抬。 不是白衣? 難道說東方家秘術有問題? 那黑白小獸抬起頭來,沖他啊嗚一聲,王安風輕咳一聲,低下頭來,義正言辭道 “你看,衣袖不是白的嗎?” “我也沒有說是純白的。” 小獸似乎聽得懂人話,一張嘴啊嗚一聲,露出兩排細細鋒銳的牙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