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北地的時候,季菀做過冰皮月餅,但沒有用于售賣。 第一成本太高,第二不宜存放,也就不好零售。如今她開了鋪子,就可以直接放在冰鑒中了。 七月十六,前線傳來消息,北狄徹底退兵,愿向大燕稱臣,每年繳納歲貢。 戰(zhàn)爭停了,最高興的就是北方的百姓。 這次戰(zhàn)爭打了四個月,延城牢不可破,北狄被打得連連后退,所以城內(nèi)的百姓們幾乎沒怎么受到戰(zhàn)爭的影響。再加上地方官管理得當(dāng),沒有出現(xiàn)盜匪入城搶奪財物的情況。 但怎么著還是有些壓抑,如今戰(zhàn)爭一停,百姓可算松了口氣,街上人也多了,各大店鋪酒莊人流絡(luò)繹不絕。 季氏火鍋店里幾乎是食客爆滿。 “九號桌結(jié)賬,一共是一百六十五文。” “樓上一號雅間再加一份魚頭和鴨腸…” “七號收桌子,換鴛鴦鍋…” “炒飯沒有了,廚房里已經(jīng)去催了…” 店內(nèi)伙計忙得停不下來,點(diǎn)菜的傳菜的擦桌子掃地的結(jié)賬的,整個大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四個賬房,噼里啪啦的敲著算盤,手指飛快。 季海翻看著賬簿,這幾個月戰(zhàn)爭生意雖不至于多蕭條,但比起年初那會兒,還是要差了很多。如今戰(zhàn)事消停,百姓的生活步入正軌,單是今天上午的客流量,就可抵平時三天的量。 等氣候轉(zhuǎn)涼,火鍋的生意會更好。 “季掌柜,今兒個生意不錯啊,恭喜恭喜。” 老顧客看見他,笑著道喜。 “聽說你兒媳婦前兒個生了個大胖小子,雙喜臨門啊。” 季海臉上掛滿笑意,“您二位還是樓上雅間?” “這會兒樓上怕是沒位置了吧?算了,我們就在大堂,戰(zhàn)爭停了,難得這么熱鬧,我們也與民同樂一回。排到多少號了?我們坐著等就是。” “行。” 季海忙招來伙計帶兩人去休息室等候。 因為打仗,季平也沒去將軍府了,平日里不是照顧懷孕的妻子就是來店里幫忙。前兩日胡翠剛生產(chǎn),還在坐月子,苗氏親自照顧兒媳婦。八歲的雙胞胎季香和季蘭也早已懂事,幫忙帶小侄兒,沒事的時候也會來店里做些事情。 季菀開的工錢很豐厚。 打雜的一月五錢,廚子和賬房都是八錢銀子。 義村來火鍋店打雜的人不少,再加上提供食材,自己種的蔬菜,自己養(yǎng)的魚,自己養(yǎng)的雞鴨。 才半年多,村里好些人家都蓋了新房子,一眼望過去灰瓦白墻,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到處都是茅草屋的破落村莊了。 對于這一切,村民們都很感激季菀。 明縣那邊的店更大,也招募了村民去做伙計,因為離家遠(yuǎn),還提供了住處。如今義村雖不能說集體脫貧致富,但已經(jīng)沒有人窮得吃不起飯了。 齊糾過來了一趟,看了賬簿,對季海道:“這邊的火鍋店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可以繼續(xù)開分店。” 季海聽他這么說,就知道他肯定已經(jīng)看好了地方。 “安國公父子倆即日就要啟程回京,明日陸非…世子會過來,你將賬本謄寫一份讓他帶回京城交給你那侄女。分店的事,我會安排。” 齊糾說著,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你那個侄女兒,被皇上冊封為縣主了。” 季海一怔。 季平走過來,驚喜道:“阿菀做了縣主?” “嗯。”齊糾搖著扇子,一派風(fēng)流的模樣,“那小丫頭,鬼點(diǎn)子多得很,聽說在鼓搗什么縫紉機(jī),陛下龍顏大悅,正在建廠,命她負(fù)責(zé)。她現(xiàn)在可是京城熾手可熱的人物…哦還有,安國公夫人相中了她做兒媳婦,已經(jīng)定親了。” 季海等人均一臉震驚。 “安國公府…阿菀要做世子夫人了?” “對啊。” 齊糾笑得玩味兒,“你們可不知道,自從那丫頭得了皇上重用,京城各大世家都搶著要跟她結(jié)親。虧得安國公夫人下手快,要不然等陸非離那家伙回京,媳婦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和陸非離開玩笑習(xí)慣了,說話也隨意。季海等人卻不敢放肆,好容易把這個消息消化掉,苗氏斟酌的問:“那阿菀豈不是快出嫁了?” “沒那么快。”齊糾道:“陸非離頭上還有兩個兄長,他得排到后年去。”他側(cè)頭看向季平,“正好你可以早些入京參加武舉。” 季平習(xí)武一年多,已有成效。朱將軍說過,只要他繼續(xù)這么練下去,一定能考上。 到時候,全家是否要喬遷京城? 晚上,胡翠哄睡兒子后,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季平還沒想那么遠(yuǎn),聞言愣了一會兒,沉吟半晌后,道:“到時候和爹娘商量下吧。朱將軍說過,武舉考中后都會被分配去兵部。京城千里之遙,怕是難以回鄉(xiāng),我不能把你們娘倆丟在家鄉(xiāng)不管。最好還是喬遷去京城比較好。” 除非他能考上前三甲,否則是沒資格得到御賜府邸的。所以去京城的話,還得買宅子。 虧了堂妹,他們現(xiàn)在管理著這邊的火鍋店,阿菀給他們的工錢也相當(dāng)豐厚,每月二十兩整。再加上作坊那邊又單獨(dú)開了工錢,同樣每個月二十兩。店里又包吃包住,他們平時又節(jié)約,花銷并不大。存?zhèn)€兩年多,怎么著也有個六百兩。 他們一家子,加上剛出生的兒子,也就八口人。在京城尋個地段偏僻的地方,買個二進(jìn)的宅子,應(yīng)該還是綽綽有余的。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陸非離來之前,季平就去找了父親商議。 季海聽完后沉思了會兒,道:“我和你娘就不在京城久居了,一來這邊的店需得有人照看。二來…”他頓了頓,嘆了一聲,“我們是鄉(xiāng)野之人,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會麻煩你二嬸子他們一家。依著你二嬸子和阿菀的性子,說不定還會買送宅子給咱們住,還會對你以后的仕途多加照拂。別人難免會在背后說閑話,瞧不起你,順帶也會嘲笑他們有我們這樣的窮親戚。等以后你在京城立住了腳跟,再回來接我們吧。” 季平動了動嘴,卻無法反駁。 他不得不承認(rèn),父親的顧慮并非庸人自擾。不光是他以后的仕途,還有弟弟妹妹們。將來嫁娶,大概也會有些麻煩。他們堂堂正正做人,萬一有人想要借他們攀附三嬸子一家呢? 三嬸子的身世,他們也大概知道了。 京城周家,清貴門閥之女。太師嫡孫,首輔嫡女,真真正正的世家貴女。這樣的出身,卻落魄鄉(xiāng)野,在那個窮鄉(xiāng)僻壤的鄉(xiāng)村里,過了十幾年,還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欺辱。 若是他那個刻薄的奶奶知道自己打罵欺負(fù)了多年的兒媳婦有這么好的出身有這么強(qiáng)大的后臺,不知是何心情? 什么樣的心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