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柳蔚與戚福其實只見過幾面,接觸最多的,還是在江南之時,當時柳蔚為偵破綿延整個江南地區,連通幾個州府的連環殺人案,與微服私訪的乾凌帝、容棱、大太監戚福相遇,之后,便被一紙圣令,束縛自由,再與容棱一起進京破案。 進京后,柳蔚也見過一次戚福。 在自己受封鎮格門司佐時,來傳旨的人中,便有戚福,當時戚福與她也是寒暄一番,卻彼此都未深交。 而現在,戚福貴為乾凌帝身邊第一人,卻竟親自出來接自己這個芝麻小官,倒是讓柳蔚有些意外了。 “許久不見,戚公公越發神采。” 戚福笑了一下,但笑意并不達眼底:“皇上已等柳大人多時,大人與我走。” 柳蔚拱了拱手:“勞公公帶路。”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臺階,柳蔚的頭微垂,目光便不經意瞧見戚福的雙腳,看著戚福微踮的腳后跟,柳蔚訝異。 這戚福是個練家子,此事是柳蔚很早就發現了的,但柳蔚倒是沒想到,他造詣還不低,端看這走路的姿勢,輕功便是不遜自己。 到底是圣上身邊的人,果然不可小覷。 他們沒有去前殿,去的是后殿。 彼時,午膳已經用過,殿內,乾凌帝坐于高首,下頭,一左一右分別是太子與七王。 柳蔚看了一眼,本是平淡一瞥,目光卻在看到太子時,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變化。 太子也注意到柳蔚的視線,兩人目光在空中對接一瞬,又被柳蔚刻意避開。 太子皺了皺眉,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但又摸不透究竟是什么。 柳蔚只躬了躬身,對高座那人,垂首道:“臣,見過皇上。” 戚福看這位柳大人只是躬身,并不行大禮,便想開口提醒,只是皇上卻擺了擺手,開口:“平身。” 乾凌帝吩咐人賜座。 柳蔚面上無異,眼睛卻看向容溯。 看來,容溯沒有背叛她,若是將她叫來定罪的,想來也不會賜座,但若不是來問罪,乾凌帝突然叫自己進宮,又是所為何事? 這個疑問并沒有存在很久,容溯很快為柳蔚解了惑。 “所以,父皇召柳大人進宮,是希望柳大人能盡快查出,殺害沁陽公主的兇手。” 柳蔚聽完,從椅子上站起來,朝上座那人再次頷首:“微臣乃是戴罪之身,在玉屏公主一案上,清白尚未洗脫,此時,再插手沁陽公主一案,怕是……不妥。” 乾凌帝未開口,只是深沉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柳蔚身上,沒有移開,似在判斷什么。 柳蔚不卑不亢,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殿內空氣仿佛一瞬間凝固了。 容溯微微蹙了蹙眉,正要開口,卻聽太子先道:“柳大人所言,也不無道理,父皇,玉屏一案尚且未有定論,想來,柳大人目前,的確還不是破沁陽一案的合適人選。” 乾凌帝看了太子一眼,滿是鴻溝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實際上,從柳蔚進來后,乾凌帝便幾乎沒說話,零星的一兩句,也言辭非常簡潔。 柳蔚聽不出乾凌帝的情緒,但卻知曉,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且安安穩穩數十年的人,不可能那么簡單。 柳蔚一時有些緊張,對于乾凌帝,她是恨的,從知曉父親之死,母親失蹤,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就是乾凌帝時,她復仇的種子,便一直潛藏胸腔,但她同時,也知曉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道理,她不能為了私人恩怨,將一個國家的興衰拿去陪葬,她擔負不起如此重大的罪名。 可盡管壓制,盡管用盡一切方式在克制自己,安撫自己,給自己洗腦,但有仇就是有仇,這個仇,她可以不涉及別人,不涉及容棱,容溯,甚至容飛,但乾凌帝本人,在她這里,早已被打了紅叉。 乾凌帝必須死,這只是早晚的問題。 柳蔚心緒轉得很快,身體的姿勢,依舊不動分毫。 沁陽公主是哪位,如何死的,柳蔚都不感興趣,但若是能利用沁陽公主的死,給自己謀一些好處,柳蔚也不會客氣。 空氣里,寂靜還在流淌,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子感覺到奇怪,他的目光,先看看柳蔚,又看看高座上的父皇,斟酌一下,突然恍悟,隨即掐了掐自己的指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