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破竹(三)-《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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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妙白微笑道:“是這個不差,往年我姊姊常用此藥,我再熟悉不過。”言及此處,唇齒一咬,眉宇間隱隱透出恨意,“我算準了,那小婊子月事就這幾天。讓她吃了這藥,看她怎么再行狐媚之術!”
吳亮節嘆一聲道:“可要是她死了,趙當世必會徹查,我擔心……”
“你擔心什么?”張妙白瞪他一眼,之后語帶嘲諷,“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你這條身長體大的漢子倒怕了?”接著又道,“我要那婊子神不知鬼不絕就去了,趙當世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你我頭上?!?
“是,是,娘子思慮周全,是我多心了?!眳橇凉澆灰运爸S生氣,反認為自己的窩囊表現惹她著惱,忙不迭奉承討好。
“要不是那婊子突然蹦出來,趙當世怎么會對我不理不睬?”張妙白兀自說著,壓根不顧忌吳亮節的窘態,“料理她后再將后營那幾個婊子都料理了,我看那姓趙的屆時還不是只能巴巴來找我!”說到后來,她語速加快,半是切齒半是快意,偶然間閃過的猙獰神色比之戰場上的拼死時刻毫不遜色。
吳亮節搓著手,連連點頭,張妙白越說聲音越高亢,直到自覺不妥,方才收聲不再激言,卻在此刻瞥見吳亮節,不忘撩一句道:“當然了,你待我這么好,我自也不會虧待了你?!闭f著,不知有意無意,挺身束了束上身的夾襖,展露出胸前那對高聳的曲線。
“全憑娘子吩咐。”吳亮節看得眼睛都直了,空殼子一具站在那里,整個人其實早已是魂飛魄散。
張妙白與他站了一會兒,感覺涼意,困意也襲來,便道:“若無其他事,你先走吧。這里巡夜的兵會經過,給他們聽到動靜就不妙了。后頭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自會找你?!闭f完,轉身要走,卻見吳亮節杵在那里,一動不動,雙唇微顫,欲言又止,疑問,“你還有話要說?”
“我……”吳亮節話到喉間,咽了回去,打個馬虎眼道,“沒,沒,只是見娘子你太過美麗,看的呆了?!?
“就數你嘴甜?!睆埫畎孜α诵?,走近兩步,用蔥指在他額頭上輕點一下,“傻蛋,快走吧。往后咱倆見面有的是機會。”言迄,翩然而去。
吳亮節看著她走回房中,甚至還覺得額頭上殘留有淡淡余香。直到聽見遠處傳來巡夜兵士的梆子聲,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穿過半座劍州城,吳亮節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所幸他是個把總,身份較高,所以有著獨棟的院落休息,來去也未被人發覺。日間侯大貴下了命令,在城中的老本軍各部都要明早都要晨練,掐指算算,離規定時間只剩一兩個時辰了,可得在這之前睡下,養足了精神——侯大貴御軍甚嚴,脾氣又爆,吳亮節可惜不想在晨操上打呵欠給他修理一通。
只是,一躺下,無數的事情走馬燈般從他眼前一遍又一遍掠過。那一張張面孔,一句句話語,擾得他根本無法入眠。尤其是今夜在大夫那里遭遇覃施路的事,更是一想到就使他心驚膽寒。
“這小妮子,該不會把我的事捅出去吧?”他如是想。
“不會,她不知道我去干啥。”他又想。
“慢著,她若逼問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我可不就露餡兒了?”
“那老不死給我威脅過,應當不會說出來。”
“可那小妮子機警是出了名的,倘若她早已躲在門外聽了多時……”
吳亮節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揣測著關于覃施路的各種情況,而且越想,越覺得事情恐怕要出差池。黑暗中,突然有一個東西沉沉撞到他腹部,他大叫一聲,驚地從床上躍起,卻聽“喵嗚”兩聲,原來只是只偷偷溜進房間的野貓。
他低著頭,雙手抵著太陽穴,坐在床沿上深呼吸,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可無論他如何努力,胸膛里的那顆心卻如同打了雞血般,是越跳越劇烈。前胸后背,原來也早給自己的汗水浸透。
“不行,不能這樣……”吳亮節雙目睜大如同雞蛋,反復念叨著。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覃施路真的把事情說了出去,總就會給人瞧出破綻。心虛之下,吳亮節的恐懼感極速膨脹著。
“趙當世正在出征?!彼蝗挥窒氲竭@一節,猛然間,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里迸發出來。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因為一旦這個想法成功實現,那么到了那時,他不但能成功避開一切可能的風險與制裁,還能永遠的擁有自己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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