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奸佞小人,決不能容!-《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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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從長安左右門兩側的各大衙門回家的無數官員們,素來是京城一道風景線。在這幾座衙門里供職的官員之多,品級之復雜,衣著之凌亂,年齡之老幼,代步工具之大相徑庭,全都是沒見識過的人所不能明白的。就好比位尊如尚書,興許官服樸素,七老八十只用一輛老牛拉破車;而位卑如主事,家中豪富衣衫鮮亮,兩人小轎上頭亦要用各種裝飾。而這一路上,讓道抑或爭道,總是每一天都無避免的。
隨著天色完全黑暗下來,路上的行人不是更少,而是更多了起來。畢竟,弘治一朝,部院官員鮮有真正申正散衙的,多半都會料理完事務才回家。然而,這會兒那些或寒酸或豪奢的車轎行人,全都在路旁禮讓從長安右門那邊駛出來的一輛馬車,原因很簡單,車內責著的人是太子太保兼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李東陽。只禮讓之余,也有三三兩兩靠兩條腿代步的低品文官在那交頭接耳。
“折子都送上去兩三天了,也不知道內閣對那幾份奏折是個什么態度!”
“是啊,聽說太子殿下逃文華殿講課的那天,是李閣老講《禮記》。”
外頭人在議論什么,車內的李東陽自然不知道。內閣大學士回家休沐,按例是不能把奏折來,他當然不會破例,更何況那幾份御史精心修飾慷慨激昂的奏折,在司禮監太監按照輕重緩急審閱送到御前御覽之前,根本就還沒有被發到內閣,他到哪里去看?只沒看到不代表沒聽到,他素來是留心朝堂官場動靜的人,這一來不免對皇帝的態度憂心忡忡。
弘治皇帝確實是從善如流的人,但也不是沒有在有些事情上犯過執拗。比如說張家兄弟橫行無忌,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有多少御史上書彈劾,可幾乎統統留中,皇帝甚至還讓光祿寺替張鶴齡擺酒向言官賠罪,最后實在看不過去了竟是親自出馬教訓,至于訓誡的言辭如何,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今這徐勛盡管不比張氏兄弟,但太子既然喜歡,要動也同樣不容易。更何況,風聞奏事無憑無據的,哪位天子會喜歡把太子捎帶進去的那些御史?
“老爺,馬尚書的車在前頭,似乎在等咱們。”
一聽車夫的這話,李東陽略一沉吟,立時吩咐把車子駛過去。待到車一停,他挑起窗簾一看,就只見對面的車廂中,白發蒼蒼的馬文升亦是一手撥著厚厚的棉簾子看了過來。四目對視之間,馬文升就開口說道:“李閣老,太子前些時日在文華殿講學時半途而退的事情,前幾天朝會前后幾個言官議論得沸沸揚揚。老夫仔細打聽過之后,也忍不住上書建言了。”
見李東陽面色震驚,馬文升躊躇片刻,就嘆了一。氣:“老夫至今還記得,弘治十一年三月初六,老夫于文華殿與太子講學,時隔五年之后的弘治十五年四月,這才再次在文華殿為太子講學。除此之外,只是正旦,冬至及每月朔望日,于文華殿朝參。現如今這幾個月,面見睿顏的機會雖然多了,但每次不過小半日,太子的窗課本子幾乎都見不著,老夫實在是擔心得很。
興安伯襲爵已經是既成事實,老夫不想多說什么,但挑唆太子逃課,那卻是老夫萬萬不能容忍的!”
除了平日公事往來,大明朝最頂尖的那些內閣大學士和部院大佬,等閑并不輕易往來。畢竟,到了他們這階層,走動太勤落在皇帝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李東陽雖還敬重馬文升為人,但對于此老倚老賣老亦是頭疼得很,兩人私交卻只泛泛。這時候聽馬文升說完這番話,他忍不住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約齋兄,事情未必真如外界流傳的那樣,你又何苦和那些言官摻和!”
馬文升年老耳背,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根本沒聽清楚李東陽的話,還是有意裝作沒聽見,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老夫一把老骨頭,幾次三番上書致仕,早就不該在吏部尚書這位子上再占著了,但實在是有些話不說不甘心。李閣老應該比老夫更清楚,太子殿下現如今能寫的大字統共幾何。老夫只是怕宮中已經有那些投其所好的閹宦,若是外頭還有奸佞小人勾搭著太子學壞,這就不可收拾了,老夫決不能容!就算萬一老夫所言有差,但只要皇上心里記下了,至少也可防微杜漸,也算是老夫臨回鄉之前,也為朝廷分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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