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溫文爾雅-《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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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走了,熱帶風暴也離開了,漓江上的崇山峻嶺再次眉清目秀起來。朵朵白云從天邊緩緩地飄過來,生活的節奏仿佛瞬間就慢了下來。陸無雙站在漓江畔,看著穿著救生衣的游客們一船接一船地沿江而下。聽著那些從江面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她突然間想起朱自清的那篇散文——“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自己的確什么也沒有,在昨天之間,報仇血恨是她人生的主旋律,她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甚至自己的靈魂,那生生地將那個男人拖入地獄。為什么說是拖,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早就已經進入地獄了。
她原以為在看到丁坤咳血的那一刻,自己會很快樂,至少會有得償所愿的快感。可是,在雨夜的車上,看到那個劇烈咳嗽的男人,自己居然心痛了。這一刻,陸無雙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應該離開了,至少此生此世,都不應該跟丁坤有任何交集了。丁坤活下不了了,這一點陸無雙很清楚,藥劑的份量是半年前就開始加大的,而且是逐日加大,為此她還特意從網上買了一臺德國進口的廚房專用電子秤,可以精確到零點一微克。到如今這個份量,丁坤早已經病入膏肓——三個月前,丁坤就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不過這一切被自己巧妙地掩蓋了。如今,他的五臟六腑早就該千瘡百孔了吧!
想到這里,陸無雙笑了起來,先是很得意,而后笑聲慢慢弱了下來,最后變得越來越苦澀。看著倒映在江中的險峰,她微微嘆氣:“人活著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至少不僅僅為了報仇!”這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一個此時此刻,她希望聽到又最不希望聽到聲音,所以她沒有轉身,只是繼續凝視著江面,看那些歡笑著的游人,看那江面上的蕩面的微波。
那人走到她的身邊,也蹲了下來:“其實將他繩之以法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以他犯下的罪行,最終都脫不離極刑的,你又何苦下毒呢?”
陸無雙微微一笑:“自從我父母被他殺害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值得我真正信任的人了。”她頓了頓,還不忘再強調一遍,“一個也沒有。”
那一只胳膊被固定著的青年微微嘆氣,今天他沒有穿*,只是穿著一件很隨意的T恤和運動褲,踩著一雙國產的回力球鞋:“我到江州,你主動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丁坤最后會被你玩死。說實話,你是一個很合格的演員,至少對于丁坤來說,我相信到現在,他也不一定相信,是你在不斷地給他下毒。其實這場戲,你還可以繼續演下去。”他頓了頓道,“魚頭死了,下毒的事情完全可以順勢推到魚頭的身上。”
陸無雙搖了搖頭道:“演不下去了,我現在不光看到他想吐,就是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都覺得惡心。李市長,你說人活在這世上,到底是為了什么?”
李云道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指著那江面道:“你看他們,也許他們就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或者是一位老師,又或者是個體商戶,你說他們活著是為了什么?我相信,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個為什么,這是一個很終極的哲學命題。你問我的話,剛剛從昆侖山下山那會兒,我覺得活著就是填飽肚子,娶個還行的媳婦兒,然后把香火延續下去。現在,我覺得活著就要給治下的百姓多做點什么,哪怕讓他們多一點安全感,我的生命也就有了那么一點的意義。”
陸無雙很好奇地看著他:“你不是京城的紅三代嗎?”
李云道苦笑:“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小時候是跟著一個老喇嘛在山上的廟里長大的,書讀得不少,儒釋道都研究過,但關于你說的生活的終極命題,還是沒有一個很囫圇的答案。”
陸無雙點點頭,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膝蓋:“我父母剛去世的時候,我生命里唯一的意義就剩下報仇了。可是現在,我對這個答案卻不那么確定了……”說著,大滴的淚珠便開始從她的美眸里滾落下來,“我以為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能不在乎他……”她看著自己的小腹,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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