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適辯贏了許析嗎? 適覺得,并沒有,他到最后還是沒有解決“工商業者剪刀差對農夫是不是不公平”的問題,而是偷換了概念,變為了“大的不公平和小的不公平先解決哪個”的問題。 要辯明白這個問題,不是三五日能說清楚的,也不是現在能說清楚的。 適把判斷題變成了選擇題。 用墨家的功利性,扭曲了問題的道德正義性。 功利是有選擇的。 道德正義只有是非、對錯,沒有權衡。 許析能感覺到這場辯論根本沒結束,可卻已經沒有辦法再直接辯論下去。 適現在拋出這個問題,問他愿不愿意一起利天下? 他得回答。必須回答。 他不回答,他的弟子們就會失望,晚上就可能會去墨家組織部去寫申請書。 他回答,就等同于他要認可這是選擇而非是非。 除非他現在拍著桌子說我就認為必須要完美公平,而那樣許析明白,以適之前的表現,肯定要問他怎么搞? 到時候他又找不出辦法。 弟子們跟隨他,不是因為弟子們想要求利,而是想要利天下,只是恰好弟子們認為許析的道義可以利天下。 現在墨家也給出了更好的利天下的方法、有計劃、有套路、有長遠、有現在,并且給足了農家臺階:大家先一起搞掉貴族,然后咱們再談論九州諸夏的義,也就是利,是傾向于內部哪一個階層的。 墨家這是準備和舊天下撕破臉了,所以可以說的這么直白:我們就是要搞事,我們準備火槍大炮,就是為了要利天下,而利天下現在最大的阻礙是那些蠹蟲,我們要搞掉他們,你們是否一起來? 墨家高層之前作出的五年之內會恐怖平衡的推論;齊墨一戰挑動三晉楚秦混戰的結局;也正是適現在敢于說的這么直白的原因:我就是明說要造反了,來抓我呀! 魏國不敢抓,因為怕被秦國爆了菊花。 趙國自己不敢抓,想抓必須要拉動魏國,魏國擔心被秦國爆了菊,不敢同意,趙國自己搞不定高柳云中,更別提泗上。 楚國剛打完一仗,內部問題還沒解決,集權變革正是最激烈的時候,楚王現在和泗上開展,那就是一腳踢在鋼板上,會讓改革成果全部付諸東流。不趁著搞定了陳蔡的巨大威望迅速變革,那楚王的腦子肯定是銹了。 齊國被懟的五年之內恢復不過來,更是有心無力。 這也正是整個適上臺之后,整個輿論大規模轉向、上臺就發表非攻不是現階段利天下的手段、大規模擴充軍官團、強制商人從楚越壓艙稻米減稅的外部原因。 更是這次諸子百家大論戰之前,墨家直接說明了邀請農家共謀大事的外部原因。 此時此刻的許析,沒有別的選擇,不論從弟子的態度還是墨家給出的“將來可以商量”的未來,都只能選擇一起利天下。 商人求利,為了利益會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這正是楚國一些地區小農的困境,也正是小農階層最希望的市賈不二價的來源。 封君的勞役地租剝削、沉重的徭役、商品傾銷帶來的封君想要維系生活品質必須要加劇盤剝的現實,正是小農階層最喜歡“賢者與民并耕”的來源。 泗上“帝國主義”的傾銷、壟斷、超額利潤、售賣軍火、煽動戰爭的策略,更是加劇了這種矛盾。況且墨家中的有一派的人振振有詞地認為,我傾銷、我強制齊楚免關稅、我煽動戰爭、我售賣軍火、我獲取超額利潤,但我是為了將來能利天下。 許析沒有想到后一點,只是在反對前兩點,泗上的鹽鐵專營定價也是許析得以接受墨家道理的一個原因。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