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在弟子的熱切盼望之下,許析只好說道:“我們農家也是有利天下之心的。如您所言,求同存異,我們的事可以將來再談。但是,將來又該怎么談呢?” 適道:“先生知道子墨子的標本平衡之說嗎?” 墨家語境下的標本,就是杠桿,這一點許析還是明白的。 他點點頭,適便道:“標本即為杠桿。標重多少,算出來長度,本重多少也是可以知曉的。只要通過天志的演算,達成一種平衡,控制物價在一個范圍內,就能夠使庶農工商都得利,都能接受。” “這就是泗上的萬民制法大會,義即利也,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利,也就有不同的義,各退一步能談的攏就談,談不攏就打。” “農家和我們還是可以談的,但和王公貴族是沒辦法談的,我們沒法談,你們也沒法談。再不濟,泗上還有一個《限價法令》,七年前洪水泛濫的時候,泗上的物價也是穩定的。” 安內,必先攘外。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泗上墨家在市井間的宣傳,已經為農、工、商塑造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貴族,這就是內外之分。 許析倒并沒有質疑墨家“兼愛”為什么還熱衷于斗爭的問題,因為從墨子時代墨家就再說,誅不義那就是兼愛的體現,誅不義的時候墨者不但要參與,還要做那個“擊鼓而進”的擊鼓者。 他對于泗上的態度是親近的,但他對于泗上很是代表工商業者的利益有些不滿。 于是半笑半是鄭重地問道:“萬民制法,農夫的數量總是最多的,天下十人、九人務農。” “墨家言,義即利也。將來墨家的義若是代表著工商業者的利,可工商業者的數量又少……墨家不會搞按照財產和繳稅劃分萬民代表比例的事吧?” 適也連聲笑著話含鄭重道:“不會不會!這是最基本的道義,這是我們不可能違背的。子墨子言,義要合于天志嘛,人無非老幼貴賤人皆平等的天志不變,您說的按照財產和繳稅劃分萬民代表的事就不會發生。” 許析這才端起身前印著“茍利天下、死生以之”的瓷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早已經干燥的喉嚨,其下的弟子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 大局定下來,剩下的問題就不需要適再去和許析談,而是交由別人。 兩個人起身各自行禮后,就此先行別過,還有兩個墨家的主管方向的人等著和許析談。 一個是對宋方向策略的,農家在宋國的一些城邑極合那些失地農夫的利,發展的很快。 另一個則就是安排一下楚國農家小片試驗田和農家在泗上出仕一同利天下的事。 這兩個都不需要適與許析談。 等到眾人散去后,速記員在互相比對補上各自沒有記下的內容。 適的隨身書秘立刻上前,遞上去一張表單道:“巨子,這是這幾日的安排。” 適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憊,書秘明白,便用極為良好記憶力道:“傍晚您要出席和農家的宴會。晚上要和農家、道家的人一起去劇院看演出。” “晚上還有一個軍事會議,商討燧石火槍換裝的問題。” “明天早晨先要參加關于秦國的會議,中午要最終擬定一下在諸侯會盟上的發言,明天晚上要去迎接一下楊朱和列御寇。” “后天早晨要和尸佼討論一下‘宇宙’和‘上下是相對的’等關于大地是平的還是圓的問題……” 適點點頭,又問道:“其余學派的人,來之后的安排,不要有不得體的地方。” 書秘笑道:“巨子放心,不只是我們要注意得體,他們也一樣注意。本來子張之儒的招待規格是可以稍高一些的,他們在一些事上和我們的一些主張也有可以互相借鑒的地方,在一些道義上也有支持我們的地方,加上子墨子和他們之間的那點傳承關系。” “但是因為咱們和儒家的關系,所以子張之儒的傳人主動說一切招待規格都和其余幾派一樣……儒墨死敵,他們不希望擔上背叛儒門的罵名。他們已經是賤儒了,不希望做樂正氏之儒一樣被人罵作媚妾。” “嗯……所以樂正氏之儒的一部分,希望咱們不要接待,反正討論一下文法、語法、修辭這些事,屬詞比事之事也不急于一時……”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