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對面的士人不是很能聽懂適嘴里的一些諸如光學八法力物之所以奮形標本杠桿滑輪之類的東西。 但還是大約明白了適的意思。 他想了一下,覺得適是在狡辯,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的問題是政治,而非自然法統(tǒng)。 這兩個問題若是合而唯一,那就有很大的問題。 士人便問道:“既墨家法自然,以自然法論,土地歸屬于天下人,那豈不是說這塊地我說是我的我便可以要?” 適已經(jīng)疲憊了,心說你們派人來做說客,能不能先看看這幾年墨家的書?書都不看,竟是全靠臆測,便覺得推翻了一切? 墨家在泗上折騰了三十年,這個法權(quán)問題都沒解決,敢去代表新興資產(chǎn)階級的利益嗎? 借道法自然,只是為了毀掉封建法權(quán)體系,包括分封制封地制宗法制封建權(quán)利,人身依附關(guān)系等等,利用法自然的理念毀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法理基礎(chǔ),但卻不是要借法自然來治理。 打碎了舊的,要建起來新的,道家的別支有部分是要回道自然之世的,那就屬于走偏了。 法自然,是為了打碎舊的,讓封建體系瓦解,使得民眾有法理奪取貴族的土地,若不然奪取土地就是犯罪成賊了——貴族的土地,你庶民憑什么要呢? 而打碎之后,便需要用私產(chǎn)之類的概念,使得富者愈富貧者愈貧,依靠對周邊的技術(shù)優(yōu)勢和周邊土地泄壓,完成原始積累,提供廉價勞動力,在三百年周期之內(nèi)完成蒸汽革命,現(xiàn)在看來絕無問題。 這時候就需要勞動創(chuàng)造財富這另一個道理,來解釋土地私有商品社會的合理。 三十年時間的啟蒙,泗上這邊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還算完整的體系,一個可以和封建體系叫板的半成品,這是一切的法理基礎(chǔ)。 從最開始的勞動創(chuàng)造財富蠹蟲理論;再到墨道合流法自然,萬物自化反禮法永恒;再到主觀利己客觀利他來解釋貧富分化;再到新道德下的符合新法理的手段致富是敬天重鬼……這一整套的理論跨越了三十年,已然成型,不是舊時代的精英們可以批判的。 最多他們也就是唱唱過去的田園挽歌,仿佛站在了失地農(nóng)夫和雇工的角度上去唱衰一下新規(guī)矩下的罪惡和丑陋,但他們的目的卻不是為了失地農(nóng)夫和雇工,只是想回到過去。 關(guān)于這個的爭論,最終和適所預想的一樣,兩邊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完全不同的三觀基礎(chǔ),根本不可能進行有效的爭辯,墨子昔年說起辯術(shù)的時候就講過這個問題,兩個人相辯的基礎(chǔ)是有共同的認知基礎(chǔ),你說這是黑的我說這是白的,這就沒法辯。 這個問題辯的半途而止,士人又問道:“適子既說選天子,卻不知道適子可知何謂天子?” 適反問,士人道:“天地之爵,可分為二。” “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