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鴛鴦五毒燴-《風姿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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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五年十一月十七日自由都市
不可否認,天官三人組的武功雖未算是一流高手,但每個人都有其獨門秘術,實力殊不可小看,配合其出人意料的刁鉆殺技,絕對能收拾掉比他們武功強上數倍的對手,也因此,韓特一行人應付得頗為吃力。
饒是如此,當天官組全體潰敗的消息傳回大雪山,仍是讓所有干部大吃一驚。
召集干部們的議會桌上,呈現異常的氣氛,所有人無不為此感到驚訝,但也都表示出躍躍欲試的態度,希望爭取這個由自己出手,為旗下學員雪恥的機會。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嗎………)
已不知是第幾次重閱敵人資料,身為代理校長的“幽冥王”嚴正,忽然有這樣的感慨。
大雪山的能力,到底是否名符其實,嚴正當然清楚。雖說未出動干部級高手,但韓特、白飛一行人,能在大雪山的連串追殺中轉戰千里,并且越戰越強,這兩人就有著不凡之處。
與當今七大宗門那些的紈褲子弟不同,韓特、白飛,這兩名青年都是難得的人才啊!
盡管沒有顯赫的出身,足以炫耀的家傳一品武學,但這兩人憑著自己遇歷,屢渡險阻,練成一身出色本領,有勇有謀,機靈應變,是能說能做的務實性人才。
這樣的人,才是能成大事的人。對于一向以培養武道人才為宗旨的大雪山,他們的存在,就像萬中選一的明珠一樣寶貴。如果能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在不久后的大陸上,他們想必會大放異彩,成為新一代的風騷人物。
只可惜他們做了錯事,無法彌補的錯事!!
大雪山的威信絕不容許旁人輕視,而此番連環追殺一再失利,已對大雪山的聲譽造成重大傷害,為了不讓人對大雪山產生懷疑,這兩人是非死不可的。
(不過,真是可惜啊!)
撇開腦中想法,嚴正維持著一貫的冷漠表情,沉聲道:“彼方可有對此事再作意見?”
“彼方”是一個組織的代號,他們多年來與大雪山合作,提供各式各樣的線索與消息,當初也就是他們一再從中作梗,這才使得大雪山有所顧忌,始終沒有派出具有壓倒性實力的人選。
但現在局面不同了,天官組的失敗,代表韓白兩人不是學員們能解決的角色,山里的干部都已做好出手的準備,而這次,為了維護大雪山的威信,縱使與彼方交情惡化也將在所不惜。
“沒有。”負責與彼方聯絡的情報組長子群,起身說道:“彼方表示不會再對此事有所干涉,不過……”
“不過什么?”
“彼方的最后留言,如果在取回黃金像后,我方執意殺盡韓特一行人,那么事后就必然會發生不可彌補的遺憾!”
干部們喧嘩一陣。居然說出這樣明顯的威迫,難道彼方已經打算為此事和大雪山破臉了嗎?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沒有退縮的打算。
“肅靜!”嚴正舉手示意,道:“你回覆給彼方,如果他們執意如此,我方絕對有能力承擔一切遺憾,只是到時候希望他們不要后悔!”
這個決斷獲得全體干部一致支持,而之后,各個干部開始爭取雪恥的機會,期望由自己出手,抹殺掉這些個令自己學員蒙羞的可憎敵人。
“爾等毋須多言,執行任務的人選已經定了?!眹勒渎暤溃骸拔覍⒂H自出手解決掉韓特一行人?!?
這一次的嘩然,可不是剛才所比得上的?!坝内ね酢眹勒越昵?,便擔任大雪山的教務長,是地位僅次于山中老人的第二號人物,比起當今七大宗門的各宗主,輩份尤高,而一身近乎天位境界的修為,更是大陸上的有數高手。由他親自出手殺人,這兩個小子又怎有這樣的身價了!
覺得這對自己是種恥辱,諸多干部們再三請求教務長收回成命,殺雞勿用牛刀。
嚴正一擺手,制止所有喧嘩,道:“由我親自動手,也算是給彼方一個交代!”
給這么一說,眾人也就能接受,而各自安靜。只有少數的幾名資深干部,才從教務長的眼神中看出其他端倪。
(這兩個青年實力不俗,現在又與扁鵲會合,三人聯手,絕難應付;若是派出干部未能一舉成功,反而貽笑大方,更為不妙,況且……)嚴正心中慨嘆,(由我親自把他們了結,也算是對這兩顆新星的一種尊重吧?。?
但不論想法如何,此刻在眾人的眼中,韓白兩人等若是已把大半邊身子放進棺材了!
“我們這行過得是刀頭舐血的日子,早就有了隨時睡棺材的準備。不過,要我和你們這群笨蛋一起睡,那就很抱歉了?!表n特朗聲說道:“如果我的棺材旁邊會有你們,一定是我砍了你們,再把你們給踹進去!”
離開村子又已數日,一行人在森林里面找路前進,韓特對新舊隊友咒罵連篇。除了好友白飛堪稱最佳搭檔,愛菱和赤先生,始終讓韓特覺得自己落魄到從事觀光業;而最新入隊的那個妖怪女人,更讓他有被螞蝗附體的異樣感。
那個名叫華扁鵲的怪女人,是大雪山的棄徒,也就是她,從大雪山偷出了黃金像,陰錯陽差之下,造成了這一次的尋寶之旅?,F在,她以黃金像所有人的身份,要求入隊,成為尋寶五人組的一員。
話雖如此,這女人卻有著一身不能忽視的技藝。除了武功不凡、醫術高明,更擅長各式巫法魔咒,讓眾人困擾多時的魂天官,就是在她手中飲恨而亡。
所以,韓特也不得不承認,隊伍中多了個這樣的辣手角色,在迎敵時的確是強助,只是……
“武功高不高是一回事,可是我實在很懷疑,當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女人會不會連逃跑都省了,直接在一邊看戲納涼!”
這就是韓特最大的不滿。依照先前記錄,這并不是不可能的,隊友們也沒人敢對此提出保證。至于當事人,則是依然故我,以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悠然自處。
所幸,除了韓特,她與其余人都還算相處融洽,特別是對小丫頭愛菱,華扁鵲理所當然地擺出一副大姊頭的架子,對所有看不順眼的事,以令人汗毛豎直的犀利話語直接說教。好在對象是對人事極其遲鈍的愛菱,每次都傻笑著混過去;如果換做是韓特,兩人一路上已經不知有多少機會,要動手拼個你死我活了。
也托了華扁鵲的福,愛菱多了個說閑話的對象。這名在大多數人眼中性情乖僻的黑袍女郎,或許也是因為悶著無聊,常常愿意在手邊不忙時,耐著性子陪她說話,講一些以前沒聽過的江湖軼聞,讓她大大地長了見識。
不過,不知是什么理由,當眾人一起趕路時,華扁鵲總是獨自一人落在隊伍的最后方,這令韓特感到些許不自在,但是,想起這可能是人家的職業病,心里也就能坦然了。而等眾人理解到真正的理由,那是再以后的事。
這時候,在眾人眼中最顯突兀的,就是整天無所事事,只會老人癡呆的赤先生了。韓特不只一次想把這討人厭的無能老頭攆走,但總給白飛以“多個人,旅途熱鬧一點”的理由勸下。饒是如此,朝夕相對時的冷言冷語,那是從來也沒少過,而這狀況在愛菱一次說溜嘴的失言下,更顯得嚴重。
那是在某次餐后閑聊時,赤先生獨自去散步,而白飛問起愛菱整天跟在老人身邊,到底在做什么。當時愛菱心不在焉,隨口回答。
“喔!那個啊,就是老爺爺在教我東西啊?!?
“教什么東西呢?”
“也沒什么啦,就是騎木馬和嗯嗯啊啊……”
“騎木馬和嗯嗯啊?。?!說清楚一點?!?
愛菱逕自說著,渾然沒發現周圍的人變了臉色。
“很清楚了?。“罪w哥,那匹木馬你也見過的啊!就是那種嘛!老爺爺說那叫三角木馬,是雷因斯學太古魔道的必經修業……嗯嗯啊啊,滿難講的,就是呼吸時候發出的聲音,老爺爺叫我順著他手摸的方向,發出聲音,還說這樣有助于調勻呼吸……”
她一面說,卻沒看到旁邊人的反應。韓特臉色忽青忽白,手臂不停地顫動;白飛臉色鐵青,一聲不哼地將手中陶杯捏成粉碎;華扁鵲若無其事地喝光手中的茶,喃喃道:“事實證明,人的無知真是一種恐怖!”
隨后,愛菱看見赤先生在前方招手,于是趁著眾人在發呆,她跑了過去,也因此錯失了幾分鐘后爆發的騷亂。
“小白!你給我交代清楚,你什么時候去陪那對大小不良一起騎木馬的,我作夢也想不到,我畢生的摯友,他居然有這么齷齪的一面!”
“沒……沒有,我完全不知情啊!她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啊!我想起來了,那匹木馬我看過,不過那時候沒有老先生,而是和魂天官惡斗的時候,我和他……”
“什么?!你還和魂天官一起騎三角木馬!你所謂的惡斗指的就是這種下流東西嗎?姓白的,我總算認清你了,原來你是這么一個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以前之所以你每天都泡得到新妞,我卻坐冷板凳坐到痔瘡,一定也是你用了這種骯臟手段,說吧!你是不是把那些妞都騙去和你騎木馬了!”
“啊!親愛的韓特吾友,你千萬不要聽信謠言啊!這些都是誤會??!”
“什么誤會?你原本說沒看過,后來又說看過,那擺明就是有了,丫頭還說這是你們雷因斯的必經課程,我都快吐出來了,啊!該死的,你剛剛還叫我親愛的,這下什么都水落石出了,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的友誼沒了……”
兩個無聊家伙在那邊喧鬧,原本就冷冷淡淡的華扁鵲,也只是冷冷喝光茶杯的茶,道:“說起來你們該羨慕人家,你們兩個到了人家那樣的年紀,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精力呢?”
這晚的結果,自然是非常熱鬧了,而當愛菱回來,看見兩人仍自瞎纏不休,追問理由時,華扁鵲淡然道:“嗯!你的一番話,讓他們兩個面對了很大的人生挫折?!?
后來,韓特見到赤先生,總是表示更加露骨的厭惡;白飛對著愛菱,則是垂頭嘆息。而赤先生更被取了個相關綽號:戀童老頭!
這天,午后扎營休息時,眾人各有事忙,愛菱跟在白飛身邊,照他的意思重新調整光劍,白飛則拾起竹枝,獨自試演武功。出招雖慢,但每一式都灌注全副心力,法度嚴謹,氣象萬千,颼颼劍氣,在兩旁樹木上,迅速印下錯綜劍痕。一輪舞動之后,他緩緩收招回氣,細看適才練劍留下的痕跡,檢討得失。
“好棒喔,白飛哥。”遞上調整好的光劍,愛菱欽佩道:“這是什么劍法啊,也是你們白家的武功嗎?”
“不是,這是白鹿洞的書禮劍法,算不上第一流劍法,不過實用性滿高,在大陸上流傳甚廣,就是七大宗門的子弟,學的人也很多。”白飛笑道:“白家的上乘武功,純以獨門的壓元功為基礎,不會傳給我這種旁系子弟。唔……不過,不知道現在本家里頭,還有沒有人會使壓元功的?”
“咦?怎么會這樣?”
“說來可悲,或許你也知道,在七大宗門還沒有成形之前,我們姓白的曾經強絕一時,但是在三百年前的一次意外,所有高手一夕之間死得乾凈,許多重要的武功更因此失傳,白家也就這樣衰弱下來。”
“意外?是什么意外???”
“不知道,那是江湖上的一宗懸案,我向本家前輩請教過,但他們也是語焉不詳,事實的真相,只怕是沒人知道了?!卑罪w道:“只可惜白家六藝的精要,不傳予旁系子弟,就是肯傳也殘缺不全,不然只要我能練成一半,功力就會是現在的三倍以上,面對大雪山的敵人,也就不用那么吃力了。”
愛菱側頭想了想,道:“可是,我看白飛哥現在也很好啊,韓特先生也是,老爺爺說,你們比很多七大宗門的嫡系青年更厲害呢!”
“但卻比他們更辛苦啊!有現成的一流武功可練,誰愿意花那么多心力自創,當年韓特還許愿說,如果陸游肯收他當徒弟,下輩子當蟑螂都甘愿?!卑罪w道:“而且,七大宗門的上乘武學,很多都是為了天位級數而創,如果能研習里頭的奧秘,對于修練天位力量一定大有幫助。”
“嗯,白飛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愛菱道:“你為了什么理由,那么想進天位呢?”
“這嘛!應該不重要吧?!泵黠@地,當事人有意顧左右而言他,“你呢?又是為了什么問我這些?一心只想當創師的你,不是對武功毫無興趣的嗎?”
“這段日子,看見白飛哥和韓特先生打得那么辛苦,我又幫不上忙,久了也覺得很慚愧。”愛菱道:“我是想問問看,現在江湖上什么武功最厲害?看看以后有沒有機會學?”
“呵呵,這話挺好玩的,江湖上千門萬派,又各有門禁。難道我告訴你什么武功,你都能學得到嗎?”白飛不禁莞爾,但是,想起自己甫練武時,也曾向授藝的白家長輩問過類似的問題,想來,是每個初踏足武道的新手共有的憧憬吧!
“好吧,我姑且說說,你就隨便聽聽吧!風之大陸雖然遼闊,但以門派組織而言,還是以白鹿洞最為淵遠流長,三十六絕技博大精深,又有陸游這樣的絕世強者坐鎮,是當今天下武學正宗,最適合窮年累月地研究。其次有大雪山,山中老人所創的獨門殺技,被公認是最有效率的殺人技巧,將里面的訣竅混入自己武功,在實戰中非常有效?!?
白飛道:“除卻浩瀚的魔界深淵,和這兩個千年門派,東北海外的東瀛群島、自由都市的耶路撒冷,兩者都有出色的獨門武技。至于大陸本土,目前還是以七大宗門最是人多勢廣,除了青樓聯盟是結盟組織,龍蛇混處之外,剩下六派均有高手前輩創下的家傳絕學,都是很值得一學的?!?
白飛侃侃而談,愛菱全神貫注地聆聽,乍聽之下,只覺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卻不知道這樣的一番析論,正代表發言者極為廣博的江湖見聞,清楚地看見當今武林的各家所長。
“而在這六大世家里頭,東方家的六陽尊訣、我們白家的蒼穹六藝,是內外兼修的完整性武學,歷經千錘百練,最是耐得住考驗。不過,要問說其中最厲害的一套,我想過半的江湖人都會這樣回答你:麥第奇家的睥世七神絕!”
“睥世七神絕?!那是什么東西??!”
饒是不知武林事,愛菱也給勾起了好奇心,她很想知道,在剛剛那么多聽起來很了不起的絕學中,為什么這套武學能脫穎而出,如其名稱一樣地睥睨天下?
“近五百年中,大陸上能人輩出,新生代高手不斷嶄露頭角,這幾年中雖以‘天刀’王五、‘劍仙’李煜,鋒頭最健,但更早幾年,卻是由武煉麥第奇家的當家主,忽必烈,個人獨領風騷。他將祖傳的引神入體法、無極電功加以改良,創出了一套睥世七神絕,在最后陣亡于鵬奮坡之前,確實是讓他縱橫無敵……”
白飛道:“更了不起的是,睥世七神絕號稱已融會數大宗門的武功精要于其中,若能將七絕練至出神入化,必可晉級天位,這傳說讓江湖人趨之若鶩,直至現在仍是注目的焦點,只可惜,忽必烈死后,繼任的么弟旭烈兀,據說只勉強練成四絕,不及乃兄甚多,七神絕的傳說,怕是再現無期了?!?
一番解說,聽得愛菱如癡如醉。她從沒聽任何說書人講過這么刺激的故事,心里像連灌了三杯烈酒似的,感到一陣慷慨激昂,初次體會到父親與師兄口中“江湖人的萬丈豪情”。
“唉!可惜,就算功夫再厲害,我也不可能學到??!”
“哈,小傻瓜,你現在才想到這問題嗎?”白飛微笑道:“沒關系,你有個好老子嘛!
聽說旭烈兀許過承諾,只要遇到夠資格的英雄好漢,就以一絕相贈。你請你父親為你造一柄神兵當見面禮,我想旭烈兀一定愿意拿一絕來換的。“
“嗯,還是不要好了,韓特先生說我是學武的白癡,就連師兄都覺得我不適合學功夫,那種東西給我了也是浪費?!毕肓讼耄瑦哿庹駣^道:“對了,如果我真的拿到,那我就把秘笈送給白飛哥,你把武功練成,再來幫我的忙,這樣就一舉兩得?!?
“我咧……你的算盤打得真精?。『冒。绻恪?
話說到一半,白飛驀地沒了聲音,面上更出現一片驚訝、駭然的表情,愛菱直覺地感到不對,剛要出聲探問,白飛“哇”的一聲,咳出老大一口腥臭鮮血,噴灑在地上,隱隱冒起幾絲白煙,顯然是劇毒之兆。
“白飛哥!你沒事吧?我立刻去請華姊姊來!”愛菱大駭,腦中只想到要趕快找人來幫忙,但于此同時,她心中又感到有某些事情不太對勁,自己竟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而當目光正視到白飛噴出的瘀血,她明白其中緣故了。那血的顏色,并非完全的鮮紅,而是在紅色中參雜了一種詭異的青紫色,這樣的色調,她以前曾經看過,那是赤先生病重的時候,所咳出的病血,兩者的顏色、腥味,竟是完全一樣的。
“白飛哥,你……這是生病嗎?”
白飛沒有答話,只是閉目運氣,片刻之后,蒼白的臉頰有了血色,他睜開眼睛,聲音乾澀地道:“別大驚小怪,我沒事的,這大概是前些日子和魂天官惡戰時的余毒復發,現在已經給逼出,不會有什么事的?!?
聽到這答案,愛菱登時疑竇大起。同樣的癥狀,赤先生說是生病,白飛卻說是中毒,難道其中有人在說謊嗎?這沒有理由啊!不管是兩人中的哪一個,他們都沒有理由對自己說謊話??!
還是說,是自己弄錯了,這兩灘血只是彼此相似而已,赤先生和白飛得的并不是同一種病癥……
愛菱有了這樣自我安慰的想法,但不久之后,她便明白這樣的想法大有問題。
白飛轉過頭來,抓住愛菱手臂,聲音嚴肅地說道:“我毒傷未清的這件事,絕對不許告訴任何人?,F在正值趕路的當口,我不想讓其他人為此分了心,特別是韓特。你明白嗎,愛菱?”
感受到手腕上緊緊的壓力,愛菱木然地點點頭,心緒大亂。
沒錯,這兩個人問題是一樣的。
白飛哥這時的眼神,和老爺爺病發時抓住自己手腕的模樣,兩者之間,完全沒分別……
基于能者多勞的理論,負責團體伙食的工作,是由四人當中最擅長廚藝的韓特一手包辦,可是,這樣的情形在有了新成員之后,起了變化。
這天,韓特公開表示,自己也需要時間練劍,而既然團體中多了一人,便建議大家輪流做飯。
提案本身很公道,但余人心中都有疑慮,萬一掌廚的任務落在從沒煮過東西之人手上,那不是比吞毒藥下肚更慘。就在這眾人猶疑不定的時刻,新入隊的黑袍女郎毅然擔起任務,表示對烹飪頗有心得,由她掌杓,保證一個月之后所有隊員給喂得白白胖胖。
“唔……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韓特徵詢搭檔的意見,“你覺得那婆娘真會煮菜嗎?”
“既然叫人家婆娘,就知道人家是女的嘛!”白飛沉吟道:“我想煮飯這種東西,只要是正常的女性,應該都沒問題吧!”
“你神經??!巫婆也能算是正常女性嗎?”韓特對友人的推論嗤之以鼻,道:“再說,如果真的是女人都會,那讓小愛菱煮給你吃,你敢吃嗎?”
盡管有這樣的疑慮,但終究是內心的惰性戰勝一切,將掌廚重任交給了華扁鵲。然而,在首次試驗之前,韓特仍有著最后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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